乌鳢：鱼价急跌，利润仍然可期

   
9月初的顺德勒流镇，还不到生鱼上市的高峰期，当地养殖户超哥的一塘生鱼便已经“清塘底”（指干塘把鱼卖完）了，平均7两以上的生鱼统货价5.4元/斤。由于是第一年养生鱼，这塘鱼成活率不高，亩产量低于当地平均水平，只有三四千斤但算了算成本，超哥每斤鱼仍然有一元多到两元的利润，比他养鳗鱼好多了。卖饲料给他的某饲料厂销售负责人阿贤惋惜地说，超哥经验不足，鱼卖便宜了，以当时行情，是可以卖到5.8元/斤左右的，如果分规格8两以上还能卖到6元多。
不过，超哥都不用后悔卖便宜了。四五天后，笔者打电话给勒流镇生鱼鱼贩游联辉，问起最近鱼价，既收鱼也卖鱼苗、饲料的辉哥气急败坏地说：“这次死定了，现在6两起抓的生鱼统货价只有5.1-5.2元/斤，跌了六七毛。现在鱼太多了，说不定会掉到4.5元/斤。”很多鱼苗和饲料给客户打电话给辉哥要卖鱼，“抓不了这么多鱼，我现在都有些不敢接电话了”，辉哥无奈地说。
近年来在全国尤其是珠三角地区，生鱼（乌鳢）算是养殖成功、利润不错的一条鱼，在养殖集中的珠三角，除2007年曾经历接近成本价的低潮外，“我做生鱼以来，只要养殖成功，还没有亏本的”，不少生鱼同行都表示。而对于最近珠三角生鱼价格急跌的原因，业界几乎异口同声地认为是今年养多了。
笔者最近采访了生鱼产业链上的一些同行，试图描绘出今年广东生鱼养殖与行情走势状况的草图。
生鱼养多了？
预测水产品的产量，向来是让人头痛的事情。对今年的生鱼产量及增长比例，接受采访的众多同行都只给出了一个大概的说法，并谨慎表示只是“凭经验、凭感觉”。
湖北武汉白沙洲农产品市场的鱼贩欧阳德茂，收鱼十多年，收购、销售范围遍及大半个中国，去生鱼主产区顺德更是家常便饭。根据收鱼跑鱼塘和苗场的感觉，他估计广东今年生鱼养殖量大约增加1/4，如去年顺德很多地方推塘（鱼塘改造），今年很多养回生鱼；生鱼养殖量在广东范围内，还是顺德最多，中山养生鱼不算多，南海肇庆等地有些；其他省，湖南、浙江养殖比较多，山东、湖北相对少些，但不清楚具体的产量。他估计，就全国范围来说，生鱼产量是稳中有升的。
欧阳的老朋友、顺德杏坛镇古朗生鱼繁殖场的伍礼谷认为，由于年初鱼价好，饲料比去年便宜，养生鱼的人多了，估计全广东（主要是珠三角）产量比去年至少多了1/4，而顺德增加了1/3。伍老板最早在广东试验、推广杂交生鱼，现在是顺德收鱼较多的鱼贩，也做鱼苗、养鱼。而中山三角镇收鱼、做鱼苗的林浩昌则谈了对中山生鱼养殖量的看法，自称“知道中山每个养生鱼的鱼塘”的浩哥说，中山的生鱼养殖以三角、东凤、民众、东升坦背等地养殖比较多，他估计今年中山生鱼产量不会比去年多多少。
根据三位同行在顺德、中山等地收鱼、做鱼苗的资历及业务范围来看，有理由认为他们对今年珠三角生鱼产量的分析八九不离十，而关注生鱼养殖的众多饲料企业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谈到今年生鱼产量，顺德永胜饲料总经理李裕强说，“今年肯定增加了”。他的理由是：生鱼近两年利润高，养殖的人持续增多；去年顺德鱼塘修整塘基，今年改造好的部分鱼塘养生鱼；生鱼好运输，现在流通渠道更畅通，生鱼的养殖、销售周期长，价格不算高，这些都有利于生鱼养殖和消费的增加。不过他认为很难根据鱼苗销量来推测产量，因为珠三角生鱼苗场比较分散，规模普遍不大，很难统计放苗量；而且今年早期苗成活率不高，不过5月中旬开始鱼苗比较多，“根据对鱼苗和饲料量需求的估计，珠三角增加30%的比例肯定有的”。
新会新粮饲料公司膨化料销售负责人杨健说，根据今年珠三角部分生鱼苗场的出苗量、成活率以及走鱼塘的经验，估计今年珠三角尤其顺德生鱼养殖量增加1/3以上。顺德百安公司销售负责人徐贤则说得更为具体，他估计今年珠三角生鱼养殖面积增加到2万亩以上，顺德有1.2万亩。但他认为，虽然顺德生鱼亩产平均能达到4吨左右，但一些新的养殖户和顺德以外地区亩产达不到这个水平，不能简单根据养殖面积或者生鱼饲料销量来推算产量，因为还有部分养殖户用冰鲜养鱼。
顺德丰华饲料副总经理冯桂榕一五一十地说了自己对生鱼产量的看法：“根据鱼苗产量及走访鱼塘的经验，今年珠三角生鱼产量大概增加20-30%，不会太多，理由是：生鱼母本有限，估计今年母本数量增加30-40%；4-5月间鱼卵孵化率很低，是近几年最低的，这几年都不高；5月10日之前，水花和大规格苗成活率低，虽然养殖户数量增加不少；估计广东生鱼饲料产销量去年为5.5-5.8万吨，今年估计7万吨左右，不会超过7.5万吨，据此可推算生鱼产量不会大幅增加，即使考虑部分农户用冰鲜喂鱼的情况。”
业内大多认为，目前珠三角生鱼养殖喂冰鲜鱼的比例大概有10%，而去年珠三角生鱼产量在5万吨左右，则根据众多同行的估计，可大概推算今年珠三角生鱼产量在6-6.5万吨左右。
跌价难免，养殖仍有利润
生鱼短短时间内1元/斤的跌幅，让很多人甚至包括一些做流通的人都有些不解，也担心今后的行情。江门某饲料厂顺德片区业务员民哥说，前几天劝客户早些卖鱼，有的客户希望鱼多长些没有卖，结果现在长的赶不上跌的。他担心鱼价还会跌，影响客户养殖效益和信心。顺德某膨化饲料厂负责人对今后的行情很不乐观：“估计11月后鱼价会更加低，可能跌到4-4.5元/斤，低迷状况可能维持到明年的2-3月。即使明年4-5月鱼价会回升，也不可能达到08、09年的高峰了，因为这两年养殖量增加，而消费量稳定，最多略微增加。”
湖北鱼贩欧阳德茂认为，除了产量增多以外，生鱼消费红火了好几年，消费者没有新鲜感了，消费量不会有多少变化，生鱼在酒店的消费量又少。而最近鱼大得快，上市多，“现在卖的鱼，抓不完”，而且广东新鱼规格不如北方养了两年的鱼大，而北方生鱼消费基本上都是2斤左右规格，价格自然急跌。接下来价格会怎样走？“很难说，估计会维持在5元/斤左右，过年时大鱼价格比较好，行情变化年年都差不多啦。到明年3-4月份，鱼少、鱼病多的时候，价格又会高起来。”顺德鱼贩伍礼谷也认为，由于北方天气将变冷，这段时间是北方生鱼上市高峰期，鱼价肯定还会跌，估计会跌到4.8-5元/斤左右，一般每年过年时及农历二、三月后鱼价会比较好。中山鱼贩林浩昌直截了当地说，哪里的鱼价高，生鱼就会流向那里，行情很难讲，不做预测。
跌价看来难以避免，但业内大多表示，这些年生鱼只要养成功，还几乎没有亏本，如顺德即使在07年遭遇部分鱼贩试图垄断生鱼流通，价格也只是跌到成本价附近。如果鱼价维持在5元/斤，以今年的养殖成本，仍然有钱赚，不过利润比较少了。而今年卖鱼早的赚钱多，明年肯定还会养。勒流的超哥除了在勒流养生鱼外，更准备将台山原本养鳗鱼的部分鱼塘改养生鱼，在第一年养生鱼就尝到甜头后。南海科达恒生公司这两年高调进入生鱼行业，公司鱼苗、饲料销售经理雷群华说，恒生养生鱼主要是养大规格的，因为利润更高，自去年小规模地养了八九十亩生鱼后，今年养殖面积增加到数百亩，要养到明年再卖，但现在不好说明年会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