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小鱼为了养大鱼

春天是鲟鱼繁殖的季节，浙江千岛湖上的一家企业每年3月在鲟鱼即将产卵的时候，都会给鲟鱼打催产针，然后帮助鲟鱼挤卵繁殖。
记者：“这是你们在给鱼挤卵是吗？”
张大海：“对。”
记者：“这个卵挤出来以后做什么的？”
张大海：“做繁殖的，繁殖小鱼苗的。”
鲟鱼如果自然产卵，鱼卵就会散落到水里，不容易收集，所以为了保证鱼卵的数量和成活率，技术人员每年春天都会这样挤卵。
这些鱼卵经过5-6天，就会变成小鱼苗。等到鱼苗长到可以自然在湖水里生活的时候，这家企业就会把这些鱼苗卖给附近一些养鲟鱼的养殖户。
王宪策就是从这里买了鱼苗，在千岛湖上养殖鲟鱼的，我们到他的养殖基地的时候正好赶上他在给鲟鱼分塘。
记者：“你们现在是在捞什么鱼呀？”
王宪策：“俄罗斯鲟。”
记者：“你们现在为什么要把它挑出来呀？”
王宪策：“当时我们放的时间它大小是一样的，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养殖以后，它们有的抢食性比较好一点，它吃食多一点，长的快一点，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饲养以后，我们再重新分箱，把规格统一了以后开始饲养的。”

鲟鱼一共有21个品种，在千岛湖上养殖鲟鱼的养殖户，一般都是养殖俄罗斯鲟，杂交鲟和达氏鳇三个品种的鲟鱼。这三个品种的鲟鱼适合人工养殖，而这其中以达氏鳇的个头能长的最大。
记者：“费劲吧？”
王宪策：“很累。”
记者：“这个鱼多少斤？”
王宪策：“大概将近40斤，大一点，不到。”
记者：“你们准备把它养到什么程度？”
王宪策：“我们养到加工鱼子酱。”
记者：“还要多长时间？”
王宪策：“大概得六七年时间还要。”
记者：“养六七年以后它长到多大呀？”
王宪策：“大概200多斤吧。”
记者：“200多斤的时候它能加工鱼子酱？”
王宪策：“是。”
在千岛湖上养鲟鱼的老百姓，几乎家家都有一些个头很大的鱼，这些鲟鱼是用来加工鱼子酱的。一般来说养殖户都要把鱼养到3年以上，才会长到这么大的个头。这些养殖户都把这种大个鲟鱼当宝贝一样饲养着。

董建军2002年就开始在千岛湖上养殖鲟鱼，不过那那个时候他养的鲟鱼都是一斤半到2斤重的。
董建军：“以前养都是养了1.5斤左右的，就杭州市场跟上海市场。那时候鲟鱼的价格是40多元钱吧。”
记者：“比现在的价格好？”
董建军：“那比现在高一倍多，那时候48元，50元。”
上海和杭州市场需要的鲟鱼是用来清蒸的，选用小鲟鱼比较适合，当时的价钱又好，所以董建军过去一直养小鲟鱼。
2004年，一个叫刘海的人找到董建军，说是要收购他养的鲟鱼，但同时也给他提出了一个收购条件。
董建军：“他提建议，我们能不能够帮他们养大鱼。”
刘海是代表一家鲟鱼加工企业过来找董建军谈合作的，他希望董建军帮他们养至少15斤以上的鱼。而企业会以每斤20元的价格收购董建军养到规格的鲟鱼。相比起2004年批发市场每斤鲟鱼17元的价格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董建军：“你大鱼跟小鱼的利润相差就是10倍左右了。我一条鱼，我比如说你像一条小鱼，我现在卖出去是，也是20元钱一斤我这条鱼一斤到两斤，就算你40元钱一条，我一条大鱼养了20斤，两年时间，20斤的话我就是20多元钱就是400多元钱。”
但是董建军知道要想把鲟鱼养到这样的规格，至少要2年多，而他已经在心里给自己算了一笔账。
董建军：“大鱼投入大了，大鱼的投入跟小鱼的投入最起码是5:1。小苗，像这种小的一年就能够回收过来了，就转过来了，大的不就两年了，大的两年到三年。”

大鱼虽然利润高，但是养殖周期长，尤其在第二年，饲料投入量相当于第一年的5倍，如果在这期间，一条大鱼死了，每条鱼董建军要赔进去上百元的饲料钱。
而与此同时加工企业也在为迟迟不能和养殖户签订协议而着急。在了解了养殖的户的顾虑之后，刘海给董建军和其他养殖户们提出了一个建议。
刘海：“我们也是希望农民能够以短线养长线，打个比方吧，就是说一个农民他一年商品鱼是5万条，那么我们只希望他给我们养5000条大鱼。”
这个建议打消了董建军的顾虑，过去他认为如果自己和加工厂签了合同就要把所养殖的全部鲟鱼都养到3年才可以卖，而现在他可以自由选择卖给加工厂鲟鱼的数量，减小了自己在养殖中的投入风险。
于是2004年，董建军开始和加工厂合作试着养殖一部分3年以上的大鲟鱼。
记者：“这个鱼养了多长时间了？”
董建军：“这个鱼应该是24个月吧到过年。”
记者：“两年？”
董建军：“两年。”
记者：“这有多沉？” 
董建军：“这有15-16斤。”
记者：“可以卖了吧？”
董建军：“今年到四五月份，五六月份就可以卖了。”
在董建军的鱼排上，我们不仅见到了十几斤的大鲟鱼，同时也看到董建军养的随时准备出售的小鲟鱼。
记者：“这个就是你养的小鱼是啊？”
董建军：“嗯，这小鱼。”
记者：“这小鱼大概多少斤？”
董建军：“这一条1.2、1.3斤。”
这些1斤多的鱼只要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可以养起来，随时可以出售，这些卖小鱼赚到的钱，不但增加了董建军的收入，而且他还可以用这些钱继续养殖网箱里那些准备养到3年的大鱼。
董建军：“小的有小的优势，大的有大的优势，小的优势就是资金回笼快，大的利润高一点，以鱼养鱼，小鱼养大鱼。”

周围的鲟鱼养殖户在看到这种模式既赚钱又保险，也都陆续和刘海所在的加工企业签订合同养殖大鲟鱼。
高燕丽去年刚刚和加工企业合作，我们到她家时，她特地带我们去看她养的大鱼。
高燕丽：“现在正养大鱼就是做试验了，就去年我们做一下试验还蛮好的你看，今年再做试验，明年要是如果今年做试验成功的话，今年年底和明年的话，大批量养了。”
养殖户们养到规格的大鱼会全部送到加工厂，加工厂会把雄性鱼跳出来加工鱼肉，剩下的雌鱼留下来继续养殖三四年之后，再加工鱼子酱。
记者：“这个做鱼子酱，弄卵的时候也是这样挤出来吗？”
张大海：“做鱼子酱就把鱼杀掉了，这个繁殖的鱼因为它这个卵都游离掉了，它都是一颗是一颗了，所以很容易挤出去。要做鱼子酱的话从肛门这儿一直开到头，把整个膛都开掉了。”

鲟鱼鱼子酱是国际市场上的奢侈食品，吃的时候不用烹饪，直接和香槟酒搭配食用就可以。在法国等欧洲国家每公斤鱼子酱的价格是3万元人民币左右，而这家企业99%的鱼子酱都出口欧洲。
韩磊：“我们公司的包装一般都是1公斤，每公斤出厂价10000元左右。”
经过加工企业的加工，每条鲟鱼的附加值可以增加8-10倍。每年可以产鱼子酱6吨左右。
现在在千岛湖上养鲟鱼的人越来越多，殖户养殖的数量已经达到50多万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