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成本养出高价笋壳鱼

2009年3月，我们到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采访的时候，一个鱼塘的主人正在张罗着卖他的笋壳鱼。
记者：那一般上市要多大的呀？
养殖户：九两重。
记者：九两以下的就要捡出去？今天这个鱼大概要卖多少钱一斤啊？
养殖户：43元一斤。
来收这些鱼的是一个叫黄锡泉的人，他每天都要奔走在各个笋壳鱼养殖户中间，忙着收鱼，然后发到北京，上海等大市场上去。
记者：每天大概你能收多少斤？
收购商黄锡泉：大概两三千斤。
记者：每天，就你一个人收的？
收购商黄锡泉：对。
今天笋壳鱼在塘口收购的价钱是43元一斤。而这些笋壳鱼卖到市场上，价格就远远不止是几十块钱了。
收购商黄锡泉：以前饭店都要200多块一斤才可以吃到这个，现在要100多块可以吃到。
笋壳鱼是一种原产自泰国的热带鱼，学名叫云斑尖塘鳢，2000年之前在中国市场上卖的笋壳鱼基本都是进口的，2000年初这种鱼被引入中国的海南，广东等南方省饲养。

罗乃纯：当地人的说法它好像一个竹笋的那个壳，是不是这样的，像竹林里的笋壳，但是它的学名应该叫云斑尖塘鳢。
顺德是当时最早养殖笋壳鱼的地方之一。在笋壳鱼刚刚被养殖的时候，顺德每斤笋壳鱼在塘口的价钱就可以达到100多元。高昂的价格促使当地很多人对笋壳鱼的养殖跃跃欲试。
养殖户：去年都是85元一斤啊。
养殖户：以前都是65块一斤以上的。
可是在笋壳鱼有着高昂价格的同时，养殖笋壳鱼的成本却成了限制农民养殖的瓶颈。
当时养笋壳鱼每斤的成本是30多元，按照每亩池塘养殖4000斤鱼来算，养殖户们每亩池塘就要投入十几万元的成本。为了推广笋壳鱼，顺德农业局长想到一个办法。
农业局长岑伟桓：最初养笋壳的是吸引一些大老板去参与，因为大老板这几年搞工商业可能不景气吧，都转去养这个笋壳鱼了。
罗乃纯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从事工业项目。在笋壳鱼推广初期，农业局长找到了罗乃纯，希望他能养殖笋壳鱼。
养殖户罗乃纯：因为跟农业局长同一个村里面住，比较熟，经常见面吃饭，所以他就经常在他的朋友，他的关系圈里面推动。
记者：人后你就被他推动了。
养殖户罗乃纯：然后我就是给他推动的一个，然后他讲了差不多一年多了，然后我才决定投放在这里。

养殖笋壳鱼的投资大，这一点罗乃纯是清楚的。首先他搭建了大棚，笋壳鱼怕冷，在每年的11月到来年的5月必须要在温棚中度过。
搭建温棚只是投资中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就是饲料成本。
技术人员：这个小鱼是饲料鱼，是给笋壳鱼吃的，都是活的，饿了它就自己吃了。
罗乃纯本来是个养殖方面的门外汉，但是为了能赚到钱，他专门请了一些多年养鱼，有经验的农民帮他。
养殖户罗乃纯：每一个厂都跟农户合作，农民基本上什么都是他做的，我开玩笑告诉他，我只是出钱，我只是做供应跟销售，但是在塘里面我是不干活的。
罗乃纯像过去管理工厂一样管理他的养殖厂。
我们的农业都跟上班一样，也收工资，也有奖金，他也参与利润的分红。
有了这些农民的帮助和奖励机制后，罗乃纯第一年就收回了成本，而且还赚了一笔钱。
这个消息传开后，一个叫冯景和的人坐不住了，他觉得罗乃纯一个外行人养笋壳鱼都赚到了钱，而自己本来就是搞水产的，在养殖方面应该更有优势才对。
冯景和：因为笋壳鱼当时利润很高，商品鱼卖到八九十块钱一斤，其他家鱼才几块钱一斤，所以我们就搞这个鱼苗来养。
冯景和养笋壳鱼却是不仅仅只是看中了笋壳鱼的价钱那么简单。他的心里还有另一个盘算。
养殖户冯景和：本来苗的价钱已经很高了，本来已经一两块钱一公分，3公分的成活率也低，种苗价钱10块8块的也赚不到钱。

当时的笋壳鱼苗都是从越南泰国等地进口来的，卖的时候是按公分算，一公分的鱼苗最高时可以达到2元钱。而这样算下来，一条四五公分的鱼苗就要卖到10元左右。光鱼苗就已经占到了养殖成本的三分之一。
冯景和本来就是搞鱼苗繁育的，他当然不会放弃这个研究笋壳鱼苗的机会。2007年，冯景和繁殖出了第一批笋壳鱼苗。
冯景和：笋壳鱼主要繁殖很容易，鱼苗因为我们搞了几十年了，鱼苗都是大同小异的，反正我们就想想办法这样不行就换种方法来搞。
可是刚刚高兴了没两天，冯景和就兴奋不起来了，因为他看到，自己辛苦繁育出来的鱼苗整池整池的死掉。
养殖户冯景和：最多的时候十五个池塘搞鱼苗，有的时候这塘也没有那塘也没有，同时这样放下去，有的时候就一塘鱼苗满满的有的就一只苗都没有了。根本就是没有了，不是损失多少钱，是根本一条苗都没有。
冯景和的妻子：我们一路搞过来，就发现是那个水温和开口料的问题。
冯景和的妻子怀疑是水温和开口饲料没有配合好，因为笋壳鱼刚刚繁育出来的时候比一般的鱼苗都小，而怎么样让这么小的鱼苗吃东西是费力气的事情。冯景和发现，无论他们采用什么样的饵料去喂鱼苗，这个鱼苗都吃不下。
情急之中的冯景和想到了农业局的技术人员朱天武。
农业局水产科副科长朱：主要是开口饲料的问题，开口饲料也是一个技术保密的东西，我们也就是给他一个方向，范围，让他在这个范围里面自己去试。
在朱天武的建议下，冯景和给鱼苗池塘一年四季扣温棚，保障温度的恒定。同时也找到了最适合笋壳鱼苗吃的饲料。
从2008年开始，冯景和的鱼苗厂已经可以批量繁殖笋壳鱼苗了。
因为当地自己了有了这种繁殖的技术，笋壳鱼苗的价钱也逐渐的降了下来。
养殖户冯景和：这个鱼苗也可以卖，也可以自己养也可以卖，这个10公分左右就卖四五块钱一条。
记者：要是小点的呢？
养殖户冯景和：小点的就便宜点，如果是3公分的就五六毛。
如今在顺德笋壳鱼苗的繁育已经可以满足本地的需要，笋壳鱼养殖的成本也因为鱼苗问题的解决而降低了。很多过去因为养殖成本高而对笋壳鱼望而却步的人也都可以养殖了。
养殖户：初期的时候说本地的鱼苗都要1块点一公分，7公分就十一十二块了，现在如果说是5公分以上呢，3到4角就可以了。
从2008年开始随着笋壳鱼养殖技术的不断完善，到2009年初，顺德养殖笋壳鱼的农民有100多户，养殖面积达到3000多亩，很多过去养殖其他品种鱼的农民现在也加入了养殖笋壳鱼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