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冷门泥螺卖热门价（致富经）

      江苏省启东市位于东海、黄海、长江三水交汇之地，拥有滩涂面积在50万亩以上，海水中蕴含丰富藻类资源，非常适合贝类生长。过去，人们将泥螺视为最低廉的贝类，而近5年，它却成了当地市场上的抢手货，价格从几毛钱，翻跟头似的卖到5、6块钱一斤。 
　　经销商仇建斌：“那时候价格便宜，几毛钱一斤。”
　　经销商施乐：“这个泥螺就是打出去了，打到大上海去了，一些远的客户，广东一带都跑到这里来抢购，有时候就没有货了。”
　　如今启东市场上的大部分泥螺都是由眼前这位叫杨斌的人供应。为了避免对38000亩滩涂造成污染，这里最常见的交通工具就是这水牛车。
　　杨斌：“现在我们到人家那边去，到那个养殖区，那边，老百姓抓泥螺都在那个地方。”
　　5月到9月是泥螺采捕的时期，在杨斌的38000亩滩涂上，尽管抓泥螺的工人只有一两百位，但为了保证泥螺的生长周期，他每天给工人划分的采捕范围在2000亩以内，因此我们很容易就找到了他们。
　　杨斌：“抓一次很快的，这里捡一次，再过15天到20天，再到这里来捡，就是这里捡过了，兜一圈再过来，为的就是抓大的，小的留在这里，那么过20天左右再来抓，就变大的泥螺了。”
　　泥螺一般栖息在潮间带的滩涂上，退潮后在滩涂表面爬行，没有风浪时的天气最为密集。
　　记者：“感觉这地上都没有啊？”
　　杨斌：“你看那，这个，这个都是的，这个是的，这个是的，这个是的，你看得见吗？这些都是，你看这边，这个、这个、都是。”
　　记者：“还挺多。”
　　杨斌：“你看不见，你看上去就是泥，这个就是泥螺，泥一样，看上去就是泥一样的，你不注意你看不见。”
　　记者：“这个密度算大的吗？”
　　杨斌：“不算大，外面的密度还算大。”
　　记者：“你每亩的产量大概有多少？”
　　杨斌：“这个……”
　　杨斌对亩产问题一直闭口不谈，因为这是他眼下最大的商业机密。不过杨斌还是自信的向记者透露，目前自己的泥螺产量应该是同行里最高的。
　　记者：“的亩产大概是多少？”
　　杨斌：“有可能一亩几十斤的也有，一亩一百斤的也有，那么产量可能没我们这么高。”
　　记者：“他们知道你有多少产量吗？”
　　杨斌：“他们知道是知道，但没有精确的知道我是多少。”
　　长三角一带百姓早有吃泥螺的传统，但因为泥螺生长快、产量高，市场上曾经销售的多为野生泥螺，每斤售价几毛钱。而如今，即便是规格最低的泥螺每斤批发价也在6元左右。杨斌每年能向市场供应泥螺千万斤以上，纯收入两千多万元。这一切主要归功于他及早发现了泥螺的潜在商机，可他当初为什么会看上这最不值钱的泥螺呢？又是怎么靠泥螺拥有了今天的财富呢？
　　启东地处三水交界处，水质中蕴含的丰富藻类十分适合文蛤生长。同时作为天下第一鲜的文蛤，价格正在连年看涨。

　　杨斌：“始涉及这个行业的时候只有一千多元钱一斤,2000年以后最高的3万元钱左右。”
　　记者：“文蛤的利润空间是不是很大？”
　　杨斌：“应该说百分之五十的利润空间是有的，当时来讲。”
　　46岁的杨斌从小在海边长大，18岁前往距离老家东元镇400多公里远的大丰县搞滩涂养殖，十几年奔波下来，他完成了资本原始积累。但就在事业蒸蒸日上时，他认为老家的文蛤养殖值得一试。
　　杨斌：“出口文蛤，日本信誉最好的，中国吕四港的的文蛤就在这个地方。”
　　1996年，文蛤50%的利润空间，让杨斌放弃了在大丰县的事业。回到启东后，他四处寻找适合文蛤养殖的滩涂，但都没有结果。最后杨斌不得已租下了别人的5000亩滩涂，并且答应利润五五分成。
　　杨斌：“因为风险是我冒的风险，本是我投的，那么利润大家分还是很少的了。”
　　五五分成的条件让杨斌心里不爽，但他认为只要加大投入收益是可以提高的。因此杨斌当年就投入近50万元的文蛤苗，但文蛤对水质的较高要求使结果事与愿违。
　　杨斌：“净化程度，水中的PH值含量，都有严格的要求，特别是对污水它一点都不行。”
　　因为承包的滩涂距离港口较近，每天大量船只进出使海水达不到文蛤生长要求，死亡时有发生。杨斌见状后，并没有补充文蛤苗，反而从四百多公里外的市场收购了大量泥螺苗投放滩涂，如此奇怪的举动就连和他闯荡多年的妻子也大为不解。
　　杨斌的妻子朱菊如：“泥螺是我们这里的老百姓随便到海里搞一点吃吃的，当时不值多少钱的。”
　　杨斌：“泥螺钻沙，每天能改善泥土表面的沙尘，能改良沙质。”
　　泥螺改善沙质的特点让文蛤养殖免于亏损，但每年二三十万元的收益同杨斌回启东的初衷相差甚远，就在文蛤养殖处在发展瓶颈时，老家东元镇传来消息，一家拥有38000亩滩涂的养殖场正在予以转包，但因为多年来缺乏管理，那里几乎是荒滩一片。
　　杨斌：“没一千也有八百个人抓泥螺、搞文蛤。冬天，因为文蛤是冬眠的，他用老牛在地上翻出来再捡，等于当时资源就已经匮乏了。”
　　农民施洪康：“以前搞不到的，这个滩涂都跟抛荒的一样。”
　　在很多人眼里这片滩涂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但杨斌始终认为养殖文蛤最挣钱，他终止了与别人在大丰县的合作，放弃了这两年在滩涂上的投入。1999年，杨斌投资近五百万元，承包下38000亩滩涂12年的使用权后，开始不断投放文蛤苗。2000年，荒滩渐渐有了些生机，可是随着搞文蛤养殖的人也不断增多，每吨苗种由两千元涨到了万元以上。
　　杨斌：“看到你赚钱了，他就蜂拥而上，大家都养，不讲成本，不计后果的养，因为你看到人家赚钱了，你再去养，商机已经没有了。”
　　成本增加，市场激烈竞争，杨斌靠养殖文蛤挣到的钱越来越少，他开始留意寻找其它养殖品种。通过对水产市场的认真考察，杨斌再次把目光对准泥螺。可是当时泥螺每斤1块多钱，是最不值钱的贝类。
　　杨斌：“很多东西高的不一定是高，低的不一定是低，随着环境的变化，可能有的东西不值钱，量就少了，开发它的人就少了，这个时候它的附加值就上来了，物以稀为贵。”
　　发现文蛤商机后没能及时养殖，延误了挣钱的最好时机，这让杨斌一直无法释怀。因此当他对泥螺市场做出判断后，立即决定在内塘养殖泥螺种苗，经过繁殖后再向滩涂放养。
　　杨斌：“到海边去这个泥螺的流量比较大，养出来不一定是你自己的，可能我自己的泥螺跑到别人海滩去了。”

　　杨斌从四百公里外的大丰县，以每斤七块多钱的价格，一次购进了5000斤泥螺种苗，但结果却欲速不达。
　　杨斌：“繁殖出来的小泥螺苗，繁殖的太少，第二个高温季节就死掉了，高温，岸边的温度比较高。”
　　前后不到两月，刨去建造内塘、管理等开销，光泥螺就让杨斌损失近5万元。虽然当时市场上泥螺每斤才1快多钱，但泥螺种苗刨去运费也要6块多钱。已经有人开始从事泥螺繁殖，让杨斌更加看好泥螺养殖，他决定每年向滩涂投放20万元泥螺苗，由繁殖改为囤养。
　　杨斌：“把它养大，增加它的规格，这样附加值就大了，在这上面做文章。”
　　2002年，每亩滩涂的泥螺密度比以前提高了近20%，杨斌高兴之余发现，周边百姓经常随意到自己滩涂上采捕泥螺，使囤养受到很大影响。
　　农民陆永辉：“管理的人从这边下来，偷得人就从这边上去了。”
　　对于当地人来说，利用退潮后的3、4个小时，赶海去捡一些贝类上打打牙祭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泥螺又恰恰是最容易捡到的，因此老百姓们并不知道有人会养这种不值钱的东西。为了彻底解决问题，杨斌聘请老百姓帮忙投放泥螺苗。
　　农民范成卫：“我们感觉他实际放了几百万的钱，一点点的把代价放下去，我们总归就不再给他乱搞了。”
　　因为泥螺属于雌雄同体，生长1年后进入排卵期，排卵结束就会死亡。如果当时将泥螺上市，售价远低于养殖成本。就在杨斌进退两难之时，他意外的发现当时糟腌泥螺产品很受消费者青睐，为了提升产品附加值，杨斌创办了启东市第一家糟腌泥螺生产企业，当年创造效益近2000万元。2004年，杨斌的泥螺养殖进入丰产期，可这时启东市生产糟腌泥螺的企业发展到了四十几家。
　　杨斌：“一开始利润25%左右到30%，弄到最后就只有10%到15%这样的感觉了。”
　　海产品深加工利润走低，2004年，而杨斌期待已久的鲜泥螺价格开始上涨。
　　杨斌：“有的地方是不养的，那么光抓不养的话，那产量上不来，没有的话价格自然就上来了。”
　　杨斌将销售战略向鲜泥螺转移，他向市场供应的全部是规格至少在每斤150粒以内的鲜活泥螺，并且当地人又有食用泥螺的传统，可刚开始消费者却并不欢迎。
　　农民宋益新：“不敢买主要是泥螺里有沙，我们又不会吐沙。”

　　找到原因后，杨斌将泥螺放到内塘的海水中浸泡，由于水中支撑的沙网是架空的，阻隔了泥螺与底部泥沙接触，不能进食后，经过5、6个小时的新陈代谢，体内泥沙被排空，这叫做吐沙。经过吐沙后的泥螺不仅每天被抢购一空，而且价格也比吐沙前提高了一倍。
　　记者：“多长时间才能吐好？”
　　工人：“5个小时到6个小时，看风的大小，风大就吐的快点，风小就慢点。”

　　市场需求增加，使泥螺采捕的工作量加大，杨斌请来附近的百姓过来帮忙，并且按照采捕上来的重量付给他们工钱，但没想到杨斌的这个做法给自己招来了不小的麻烦。
　　农民范成卫：“我捡到10斤泥螺弄到10元钱，大小不分，我光抓泥螺。”
　　老百姓为了多赚钱，不论泥螺大小，统统采捕上来，可是每斤泥螺起码要少于150粒才能上市销售，个小肉少的根本卖不出去。杨斌提出一斤数量超过150粒的泥螺，不但不付工钱，还要由捕捞者亲自放回海里。同时在每斤80粒到150粒的泥螺之间划分不同等级，工资从1块5到2块不等。
　　工人蔡飞雪：“以前我只有十多元钱一潮，现在我多的时候七八十元钱，少的时候五六十元钱一天。”
　　工人施洪康：“通过他们承包以后我们每天都搞到一百块钱以上，三四个小时能搞一百元以上。”
　　2003年到2006年间，杨斌共投放一百多万元泥螺苗。到2007年他已经不需要继续投入，现在泥螺每天的产量都在5000斤左右。进入9月，泥螺开始集中产卵，那时杨斌会停止对泥螺的采捕，囤苗到明年再销售，让自己的泥螺产值每年都可达到两三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