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道跑到黑的温室甲鱼

    甲鱼养殖户宋新荣：“总共是26580个蛋。”

    记者：“那要孵出来的话，能孵多少呢？”

    宋新荣：“八成，基本上是八成。”

    记者：“几个月的时候能卖钱呢？”

    宋新荣：“出壳以后，七个月以后就能上市了。”

    甲鱼蛋经过孵化，饲养七个月后就可以作为商品甲鱼上市销售了。沈水章以前一直是个木匠，这些年村里人都靠养甲鱼赚了大钱，让他红了眼，今年开春就开始盖起了温室大棚，没等房子盖好，就迫不及待的把甲鱼蛋先买回了家。

    记者：“你当时怎么想到来养这个？”

    甲鱼养殖户沈水章：“当时我看到人家都在养，我也想试一下。做木工，薪水不多，一年才两三万，看到人家养甲鱼效益很好，我也想养，人家一年能挣到10万，12万。”

    记者：“你这个棚我看是新盖的？”

    沈水章：“新盖的，还没完工。”

    记者：“刚盖，什么时候准备投入使用呢？”

    沈水章：“投入使用，这个蛋来了以后马上使用，一边搞一边使用。”

    在石淙镇，村民们都会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养温室甲鱼赚钱多。

    甲鱼养殖户宋新华：“像去年就挣了15万，今年很可能达到25万到30万左右，今年因为行情好啊，对不对。”

    现在，每斤温室甲鱼的售价是20多元，而生态甲鱼能卖到30多元，温室甲鱼在价格上并不占优势，那么这里的甲鱼养殖户为什么热衷于养殖温室甲鱼呢？

    90年代初，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甲鱼养殖热潮，石淙镇也不例外，很多人开始饲养温室甲鱼，这种甲鱼需要饲养在恒温34摄氏度的温室大棚里，因为温度高，加快了甲鱼的生长速度，只要6、7个月就能上市。1998年之前，大部分甲鱼市场都被温室甲鱼占领着，从1998年之后，一种生态养殖方法开始兴起，这种养殖方法因为环境接近于野生，口感好，开始逐渐取代以往在温室中饲养的温室甲鱼，很多地方的甲鱼养殖户都转型养殖了生态甲鱼，石淙镇的温室甲鱼却一直养到了现在。

    羊河坝村的谭文生是石淙镇最早一批养温室甲鱼的养殖户，从1995年开始，他一直把温室甲鱼卖给湖州附近的小商贩。

    甲鱼养殖户谭文生：“当时卖到湖州那边，是32元一个小甲鱼。湖州那边，是在太湖那边。”

    最初的几年里，销售状况还算不错，谭文生一年能赚10万元。到了2000年，甲鱼商贩跟谭老汉说这种甲鱼不好卖了，让他自己想办法卖出去。

    这一年，南坝村的宋新荣也在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宋新荣一直是石淙镇最大的甲鱼养殖户，为了给温室甲鱼找到出路，他加入了隔壁东林镇的甲鱼养殖协会，通过介绍，他认识了一个外号“柯老四”的外地收购商。

    宋新荣：“他说甲鱼到了常州市场上，你甲鱼规格这么大，常州市场甲鱼价格最高，因为甲鱼大，只有常州市场才能卖，所以就找了柯老四。”

    这个人叫“柯老四”，他在常州水产界算是个领军人物。“柯老四”向宋新荣承诺，肯定能帮助他把甲鱼销出去。
江苏常州甲鱼收购商柯光寿：“这个全国各地，一般我们在常州销售到成都、重庆，都是发往这些。我们主要就卖给小贩，小贩再送往酒店。”

    当时，“柯老四”虽然刚开始做甲鱼生意，但做水产生意已经7、8年了，有一个稳定的销售渠道。他认为，用以前的销售渠道一定能把甲鱼卖出去，只要甲鱼的质量有保证，其他的都是小问题。

    柯光寿：“它这个甲鱼，身上光就好，水产品种类基本上都差不多的，它身上发光的，那个甲鱼就好，有蓝的，就不好，质量各方面就不好。”

    然而，事情并不像想象的那样顺利，2004年，温室甲鱼降到了历史最低价，每斤只要8、9元钱。

    而这时，生态甲鱼已经卖到十几元一斤了，凭着多年来的口碑和质量，生态甲鱼一般都通过小贩卖给大饭店，酒楼。占领了原本被温室甲鱼占据了多年的高端市场。

    “柯老四”的收购利润在短短半年时间一下子减少了很多，凭着多年做水产生意积累的经验，他琢磨既然温室甲鱼不能像生态甲鱼一样靠质量取胜，那就用“批量生产”占领市场，他直接联系了供应大众消费市场的商贩。

    柯光寿：“一般常州的老百姓买一点，像一般常州的，像张家港，都到我们常州来进。”

    就这样，“柯老四”帮着宋新荣逐渐打开了温室甲鱼的大众消费市场。销售重点也从成都，重庆转移到了浙江，江苏的周边地区。

    这时候，农村的甲鱼消费市场也慢慢的成熟了，在东部沿海地区的农村，婚丧嫁娶都喜欢用甲鱼招待客人。生态甲鱼对农民来说是贵了点，但温室甲鱼价钱便宜，桌上摆甲鱼还有面子，温室甲鱼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消费群体。

    浙江省湖州市东林镇供销社主任鲁新印：“生态就是农民摆酒，就是价格太贵了，有的地方，对不对。”

    宋新荣依靠“柯老四”的销售渠道打开了大众消费市场，第二年，他又建了2个温室大棚。

    记者：“像这个甲鱼比这个大很多。”

    宋新荣：“这个，大很多的，这个8两，这个1.3斤差不多。”

    记者：“哪个是在温室里面养的呢？”

    宋新荣：“这个是温室里面养的。”

    记者：“另外那个呢？”

    宋新荣：“那个是外塘里面养的。”

    记者：“卖价的话，差别大吗？”

    宋新荣：“差别有五六元一斤。”

    记者：“那你为什么不主要养生态的甲鱼呢？”

    宋新荣：“现在温室里面见效快。”

    看到宋新荣赚了钱，村民们都坐不住了，纷纷开始饲养温室甲鱼。

    经过几年来市场的检验，石淙镇的甲鱼养殖户们开始摸索出销售温室甲鱼的方法。一些上海客商也慕名来到石淙镇收购温室甲鱼。

    上海铜川水产市场甲鱼收购商张国洪：“生态甲鱼现在就是量少，价钱也高，还有老百姓一般很少接受，温室甲鱼现在普通，就是20几元，30几元一斤，那个都能接受得了。”

    第一年养殖的徐文荣通过介绍，联系了江苏、上海的客商，因为他们都直接面对终端市场，甲鱼大部分直接供应当地的老百姓。

    因为及时地找到了市场，一年时间不但翻了本，还赚了2万多元。我们采访的当天，正遇到外地的客商在徐文荣家里收甲鱼。

    甲鱼养殖户徐文荣：“现在养了2.5万，2.4万左右。”
记者：“你今天卖给他多少？”

    徐文荣：“今天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来100袋左右，现在将近50袋左右。”

    徐文荣的温室甲鱼当天的卖价是每斤22元，比市场上的生态甲鱼低10块左右，正是适中的价格吸引了外地的客商。

    记者：“今天从哪边过来呀？”

    江苏常州客商万三宝：“江苏常州。”

    记者：“收多少斤呢？”

    万三宝：“七八千斤。”

    记者：“分这三个桶什么意思呢？”

    万三宝：“三个桶，这个大的是标准的，那个是小的。”

    记者：“那边那个桶呢？”

    万三宝：“这个是达不到规格，要拿回去再养一点。”

    收购的甲鱼被分成三类，标准的是一斤重，不足6两的还要拿回去继续养殖。

    甲鱼经销商钟红瑛：“一般就是像江西的，还有上海的，还有南京的比较多一些。一般喜欢温室的，像6两以上的。”

    现在，温室甲鱼的价格基本稳定在20几块钱一斤，石淙镇的270多家甲鱼养殖户们每年产出的甲鱼被江苏、上海等地的收购商销往外地市场，去年靠饲养温室甲鱼能赚2000多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