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移动、多层、自动化……这可能是我见过的最牛的养虾模式！

原来日夜快的老总，不卖种虾，搞养虾了，而且是智能化、可移动式循环水养虾。

John Diener，2013 开始担任金钱水产公司和日夜快公司总裁，分管金钱公司的水产饲料和日夜快种虾，后离开创立Vertical Oceans公司。

“我对效率非常着迷。”当他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谈及为何选择这条路时，John Diener如此回答。

John Diener的职业道路始于统计分析。在工作期间他多次考察了不同的养虾场，逐渐发现了传统养殖模式中效率不高的诸多问题。正是这种对效率的深度关注，激发了他探索和开发更高效养殖系统以提升生产力的决心。

尽管目前在循环水养虾领域，尚未有能持续盈利并能与传统养殖模式竞争的成功案例，但John Diener对此持有不同看法。在接下来的采访中，你将能感受到他对于未来的雄心和满满的信心。

Vertical Oceans公司创始人John Diener 

为何选择循环水养虾这条赛道？

John Diener：选择循环水养殖系统（RAS）而不是传统的沿海池塘养殖系统，是因为它可以消除许多外部因素，比如恶劣天气和疾病等影响。

在我访问世界各地的虾养殖场时，我注意到这些养殖场往往是以临时和应急的方式管理，采用的是一种短期行为，而且总体上忽视了环境影响。但最大的问题在于它们暴露于外部风险，例如无论怎么优化，也无法抵御如台风或疾病暴发这样的极端天气事件的影响。

2012-2013年出现的一种严重病原体——早期死亡综合症（EMS），对虾养殖业的造成了严重损失。EMS是一种细菌病原体，很难处理，因为细菌本身就是自然生态系统的一部分。

随着全球变暖，气温升高将促使微生物增长，这样的威胁只会变得更加频繁和严重。因此，在我看来，从长期的角度来看，传统的沿海池塘系统根本不够高效，也无法保证盈利。

这就是我为什么转向循环水养殖系统的原因。循环水养殖能提供一个更加可控和封闭的环境，减少疾病和环境风险，提高养殖效率和可持续性。

Vertical Oceans部署了一个多营养系统，利用大型藻类有效地重建了一个自然生态系统，以去除水中的氨氮

生物絮团、清水循环水系统是当前主流的循环水养殖模式，您为何最后选择的是多营养模式系统？

John Diener：循环水养殖系统（RAS）的设计多样，可以根据特定的养殖目标和条件进行优化。最有效的RAS系统通常取决于多个因素，包括养殖物种、可用资源、能效和环境影响。

生物絮团系统是RAS的一种类型，它利用微生物来清除废物，并且这些系统往往能够处理高负荷的有机物。然而，这种系统的一个挑战是，因为水体中含有大量的微生物絮团，所以水看起来很浑，并且视觉监控会受到限制。此外，维持这种系统需要大量的氧气来支持微生物的生活，这可能导致能源成本增加。

另一种常见的RAS是清水系统，它使用机械和化学过滤器来清洁水。这些系统通常更容易监控和控制，但运营成本会更高。

在研究了这些系统后，我们选择了一种多营养模式的系统，这种系统仿照自然生态系统的原理，使用海藻来去除水中的氨和氮。虾的代谢产生氨作为副产品，过多的氨可以抑制生长甚至导致死亡。我们的系统设计旨在最小化这些副产品的含量。

我们使用了一个双级过滤系统：第一级是机械过滤器，用来除去固体废物，这些废物其实可以用作土壤肥料。第二级是由三种不同海藻组成的高密度藻类复合体，这些海藻可以有效吸收水中的氮、磷和其他溶解性物质，确保返回虾池的水几乎不含任何氮化合物。

在这种系统中，氮不再是一种废物，而是转化为海藻的营养，这不仅有助于减少环境影响，而且也创造了另一种收入来源。虽然我们的经济模型并不完全依赖于它作为收入来源，但它为系统的整体可持续性和效率提供了增值空间。

Vertical Oceans 的养殖系统有什么特点？

John Diener：Vertical Oceans 养殖系统的特点在于其创新的可移动池设计，这与常见的固定圆形或跑道形水池不同。此设计的目的是为了在养殖过程中实现最大化的密度管理。随着虾的生长，它们在水池中的生物量密度会增加，一旦达到一定阈值，过高的密度可能会抑制它们的进一步生长。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养殖者需要定期从一个水池中取出一部分虾并将它们转移至另一个水箱中，从而控制密度在适宜的水平。这种方法允许从较高的初始密度开始养殖，随后通过人工减少密度，然后再次增加，以此循环，提高单位面积的生物量生产率，能够比接下来传统的RAS系统高出五倍。此外，通过使可移动水池，类似于仓库的“货架”系统，养殖操作可以以非常动态的方式进行，使得在需要进行降低密度时，养殖者可以轻松地将虾从一个水池转移到另一个，确保始终能够保持最佳的养殖密度。

Vertical Oceans 最大的区别在于池子被设计为可移动的

您是如何将虾从一个池子转移到另一个池子？

John Diener：我们使用一种特殊的泵，这种泵可以非常温和地从一个水箱中抽取水，同时虾也会跟着过去。水和虾通过一个在线计数器，然后被转移到另一个水池中。这样我们可以确切知道我们转移了多少虾。

当需要转移虾时，两个池子会并排放置在我们称之为进站的地方。转移完成后，它们会被移回它们各自的区域。这个过程就像一个“货架”系统，我们称之为水族塔。

为了使这个货架系统空间高效，我们让这些水池完全自动化。水箱中的虾在10-15天内所需要的一切都被包含在所谓的顶部盖子模块内。所有的设备和饲料都被置于此，而且一切都是由软件控制的。

一旦虾达到收获规格，机器人就会将水池移动到进站点。我们会在那里收获虾，之后会有一个清洁周期，在新一批虾进入水池之前进行，然后水池就会返回“货架”系统。

Vertical Oceans使用的所有技术都是现成的还是专有的？

John Diener：我们的大多数技术都是内部开发的。例如，我们需要一种方法来测量池子中虾的大小和整体状况，以便我们能够计算出生物量，因此我们不得不开发我们自己的水下摄像头和计算机视觉系统。我们还需要将这些数据输入算法中，以确定要添加的饲料量。这些技术大部分是专门为我们的系统定制开发的，因此是专有的。

该系统的需要多少人管理和运营？

John Diener：Vertical Oceans的系统实现了99.4%的自动化程度，这对于循环水养殖系统（RAS）的经济运行是至关重要的。人工劳动主要集中在进站操作上，用以协助虾的转移和收获过程。除此之外，系统的其他部分都实现了高度自动化。长期目标是实现无人养殖，即完全自动化的生产系统。

过滤后的水仍然含有溶解的有机物，如氨和磷，可用于生产藻类

据我所知，您正在对海藻上的微生物进行一些研究？

John Diener：是的，海藻的微生物界非常活跃，构成了复杂的微生物群落。这些微生物产生代谢产物，影响水质，并在水生生态系统中广泛存在。

我们的养殖系统中存在由这些微生物构成的第三级营养层。通过宏基因组学分析，我们得到了微生物群落的图谱，可以监测其变化。

我们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微生物，并将其分离并培养为专有微生物接种剂。

微生物群落的平衡对整个生态系统至关重要。尽管我们系统中存在潜在对虾有害的微生物，但由于其他微生物的抑制作用，我们并未观察到致病活动。我们努力创造一个环境，消除有害细菌繁殖的条件。

EMS（早期死亡综合症）会对你们的RAS系统构成风险吗？

John Diener：到目前为止，我们的虾非常健康，没有发现任何病变。我们认识到生物多样性的重要性——它是创建和维护健康生态系统的关键因素。为了确保我们能及时发现和应对潜在的问题，我们在我们的系统中实施了每月一次的宏基因组学采样和分析。这样我们就可以密切监控生态系统的变化，确保我们迅速识别任何可能的疾病迹象或其他问题。

在此模式下生产的虾，如何定位市场？

John Diener：在虾市场上，存在两个极端：一端是当天捕捞的新鲜、未经冷冻的高品质虾，价格可以超过每磅30美元；另一端是来自亚洲沿海养殖池塘的大量冷冻虾产品，价格可以低至每磅5-7美元。

我们的目标是提供与新鲜野生虾相媲美的高品质产品，但生产成本要与冷冻进口虾相当，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大众市场上竞争。我们正在考虑与零售连锁店合作，生产的冷冻产品价格会类似或略高于传统养殖产品，这使得我们能够在整个价值链上有所作为。

我们计划采取的市场进入策略包括在主要城市中心附近设立垂直养殖设施。部分销售将提供新鲜产品给餐馆和零售商，而另一部分将生产以我们品牌包装的冷冻产品，供应给冷冻食品柜台。

我们还在考虑建立一个更大规模的工厂，专门生产冷冻产品，这些产品可能以白标（无品牌）形式或用我们自有品牌的形式进入美国主流零售商的冷冻产品分销链。

垂直养殖模式在任何地方都适用吗？

John Diener：是的，该模型的设计与地点无关。我们的养殖系统是完全封闭和隔热的，这提供了高热效率，降低了能源成本。因此，我们只需要一个高架仓库来安装我们的设备，无需靠近水体，因为我们的系统是零排放再循环系统。

您的发展资金从何而来？

John Diener：我于2019年底签署了概念验证设施的租约，并通过Indie Bio加速器计划获得了资金。后来，Khosla Ventures领投了我们350万美元的种子轮融资。我们现在位于新加坡的设施已经能够展示所有技术，并且生产销售产品已近三年。我们当前正在筹集A轮融资以建造一个更大的设施。

你们的商业模式是什么？

John Diener：我们的商业模式涉及拥有并经营一定数量的设施，以及通过许可安排与业务合作伙伴合作。我们会设计、安装、调试设施，并提供培训以及持续的技术支持。我们也在探讨为美国中部规模更大的零售商生产冷冻虾产品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