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追踪超雄罗非鱼神话》几点说明

中国水产门户网报道   《农财宝典》5月刊报道《追踪超雄罗非鱼神话》，在罗非鱼行业引起很大关注。近来，偶有业内人士电话询问和报道有关的问题，现在此一并做出说明。

为什么关注YY苗

      袁隆平杂交水稻屡创高产神话一样，在罗非鱼行业以YY苗为代表的性控研究近两年一直受到业界高度关注。

      YY苗自身的宣传资料，还是此前媒体报道，都满是“超雄”、“兼具吉富、奥尼优势”、“如此完美”等溢美之词。正如业内人士所言，YY苗所宣称的种质优势，是所有苗场和养殖户梦寐以求的。追踪这一新品种的养殖表现和研究进展，不但是行业媒体的责任，也是业界朋友的需要。

      报道虽然最后由我在4月份完成，但《农财宝典》对于YY苗的关注已有两年时间，此间参与调查和走访的记者共有3人。

      两年来，《农财宝典》借助在广东、广西、云南、福建、海南等省举办罗非鱼技术交流会的契机，广泛向养殖户、经销商等业内人士了解。两年间，共举办会议多达60余场，接触罗非鱼养殖户数千人（此部分有详细的数据资料）。

      在广泛调查过程中发现几个问题：1.YY苗在我们所走访的罗非鱼养殖重镇，市场占有率不高；2.偶见的YY苗养殖者，时常会反映产仔、苗种并非全雄的问题；3.YY苗的经销商在销售时，在价格和产品推介上，都不太突出鹭业公司所宣称的产品优势；4.鹭业2010年曾高调送苗，如果品质具有明显优势，应该很快打开市场，事实上在送苗地区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5.无论罗非鱼专家，还是性控专家，都未见过这一国际领先技术的详细研究资料。

      这些不仅是记者的疑惑，也是业界的疑惑。这可算作编辑部决定关注YY苗的最直接动机。

报道的原则

      我们在采访期间，新一代YY苗尚未上市，此前报道的调查对象均是YY苗在2010年和2011年的市场表现（姑且可称作YY1和YY2）。

      正如一些业内人士所言，企业投入巨资参与科研，道路艰辛，YY苗前景如何，远未到下定论的时候。这也是在报道之初，编辑部定下的原则。我们对鹭业公司在科研领域做出的努力表示钦佩，对杨永铨教授倾一生心力取得的研究成果表示尊重。

      对于科研，我们本着“大胆假设”的原则，鼓励学术争鸣，相信它的无限可能性。但对于生产，则秉持“小心求证”的态度，有一分效果说一分话。这不仅关乎农民的切身利益，也是为这一新品种的公信力负责。

      做个不恰当的类比，袁隆平的杂交水稻产量屡创世界纪录，我们为之鼓与呼。但倘若有公司宣称可以将这一技术完全应用于生产，且达到同样的效果，我们则须审慎调查。种苗的选择直接关乎农民的生计，农民不是白老鼠，社会愿意给企业不断完善自身技术和服务的时间，但前提是不能以牺牲农民的知情权和实际利益为代价。在这一问题上，我们拒绝秉持双重标准，在向农民推广宣传时，大谈科研成就和荣誉，当产品在实践中遇到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时，则强调研究艰辛，抱团取暖。市场面前人人平等，产品一旦走出实验室，就必须遵循市场规则，行业利益的本质是客户（农民）利益至上。

如何做到客观

      对于一项尚无定论的研究成果，如何保证报道的客观公正。围绕YY苗报道客观性的争议，在以往的报道中也曾经出现，即“竞争对手阵营内的人别有居心，不能信；合作伙伴阵营内的人有利益瓜葛，不可信；独立第三方，不了解情况，没法信；不研究YY苗的专家，没权利发表意见；有研究但未研究出来的专家，没资格发表意见；研究者自说自话，又被指自卖自夸。”但我们相信，读者的理性和独立思考，可以避免上述“无法他证，也无法自证”的尴尬。

      我们在报道时，采取的策略是保证采访对象的平衡，所有采访对象均是国家公职人员或行业组织负责人。在此前报道选取的4个点中，有两个是鹭业的合作方，其中一个打算终止合作（文中受访者要求化名，此人经销YY苗养殖效果不佳，担心用户找上门），另外两个为非合作方。报道在最后通过访谈的方式，基本完整呈现了鹭业方面的回应，并原原本本呈现了杨永铨教授的科研思路，尽可能做到客观、平衡。

      作为媒体记者，我们没有封杀打压一项新技术的学术能力，也没有为一项技术的实际应用前景背书的能力，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持独立，搭建平台，如实反映业界声音，让读者运用理性，兼听则明。

个案还是普遍？

      正如鹭业公司总经理陈远生先生所言，种苗行业有特殊性，无论再优秀的企业，都不可能没有负面信息。我们对此表示认同，事实上，此前《农财宝典》关于YY苗的报道，对于YY苗的市场表现，并非纯粹的负面评价，其中对其优势也做了充分说明。

      “抗寒抗病受认可 普遍长速慢、产仔多、不均匀”，这也不是负面的个案评价，而是针对YY1、YY2这一新品种在近两年市场表现的客观描述。

      在有关媒体最新披露的15个YY苗成功个案中，有4个是关于2011年的YY2，也就是此前《农财宝典》所关注的范畴。在这4个个案中，都集中称赞了YY苗的“抗病、抗寒”优势，并指出“比吉富长速慢一个月”，而对YY鱼作为超雄鱼代表最应具备（或养殖户期待最高）的“高雄性率、不产仔（或产仔少）、规格齐整”等情况只字未提，实际上，这与《农财宝典》此前的结论基本吻合。

      而在剩余11个养殖新一代YY苗的个案中，仅两人是老客户，其中一人在介绍时，也特别指出“今年的苗与之前的不一样”，“生长快、抢食、均匀”。

      15个个案得出的结论，基本是“YY2抗病抗寒，长速慢过吉富，新一代YY苗很猛、很均匀，其他效果待观察”。

      对于“是否4省5个案”就可得出“普遍”的结论，本着为报道负责的态度，在鹭业公司的要求下，我们重新走访了此前几位同事接触的10个个案，分别分布于广东、福建、广西、海南等地，其中既有鱼猪混养、鱼鸭混养，也有纯投料养殖。10人中，有规模养殖户，有散户，有鹭业经销商；我们还对鹭业公司2010年在高要赠苗的情况做了普查，接受赠苗共26人，其中3人无联系方式，2人联系方式过期，2人不接受采访，有效调查对象19人；同时，利用自有数据库，随机抽查高要60亩以上罗非鱼养殖大户30人，了解YY苗市场占有率和美誉度。这些调查结果已于7月初交付鹭业公司，待对方核实，目前尚未得到回应；此外，报道见报后，也陆续收到类似案例的反馈。

讨论的意义何在

      有专家介绍，超雄罗非鱼苗目前正处在中试阶段。我们认为，这一新成果在推广的过程中，应该如实向农户反映研究进展和养殖表现。这不但是农户的知情权，也是确保研究公信力的需要。

      在一般农民看来，YY苗就应雄性率100%，且不能出现产仔情况。事实上，据专家介绍，罗非鱼性别受多种因素影响，特别是在量产过程中，YY苗也未必能保证100%雄性率。但在鹭业推广YY苗三年来，除了接受《农财宝典》记者采访时，介绍了新一代YY苗雄性率外，此前未对这一关键指标做过明确说明。推广者希望通过“YY”、“超雄”等模糊概念赢得市场和眼球，但这就难免造成“用户过高期望与实际表现”之间的心理落差，使产品的美誉度受到影响。

      这不但是鹭业公司的问题，也是所有产学研开发者可能面临的问题：如何营销一项正在发展中的新产品？如何处理扎实研究与营销噱头的关系？

      坚持有一分证据说一分话的原则，我们期待YY苗能取得良好的养殖表现，但坚持客观公正的态度，不对任何技术创新妄下定论，也不为任何技术的应用前景背书。问题也好，成绩也罢，秉笔直书，客观报道。

      新一代YY苗刚上市不久，在养成并做深入调查之前，我们不对其在2012年的表现做任何评价。接下来将持续关注，做出客观公允的报道。

      希望鹭业公司不断改进自身技术，量产出真正造福中国农民的优质罗非鱼种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