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北海馋嘴“老饕”搏死吃河豚

中国水产门户网报道 
　  南方渔网报道   广西北海，有一种从古代沿袭下来的危险习俗：“搏死吃河豚”。在北海城乡，吃河豚中毒一家家被送往医院抢救的事情屡见不鲜，每年都有馋嘴“老饕”因吃河豚而送掉了性命，但“搏死吃河豚”的馋嘴“老饕”依然前赴后继。
　　河豚鱼学名暗纹东方鱼屯，又名气泡鱼，是一种暖水性海洋底栖鱼类，在海水和淡水中都能生存繁衍。全世界共有200多个品种，我国有30多种，从鸭绿江口到北仑河口，五千多公里长的海岸线上，都能看到河豚的踪影。河豚外貌丑陋，身体如纺锤形，双目暴凸，肚皮滚圆，背脊和腹部上侧没有鱼鳞，鱼皮或呈暗绿色，或呈灰褐色、或状若虎斑豹纹，乳白色的下腹部布满了刺鳞。遇到“敌情”时，河豚会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水面，大口吞咽空气，身体在瞬间膨胀成一个圆球，肚腹上的剌鳞也向四周竖起，仰面躺着，以吓退天敌，待危险解除后，河豚又会放出腹内的空气，让身体恢复原状。
　　河豚的肉极为鲜美，被誉为“百鱼之王”和“鱼中极品”。但河豚体内却含有能致人死命的剧毒，明代医学家李时珍著的《本草纲目》中，就有关于河豚味美和有毒的记载：“河豚有大毒，味虽珍美，修治失法，食之杀人。”河豚体内含的剧毒被科学家们称之为“河豚毒素”，是一种耐酸、耐盐、耐高温、毒性强而且结构稳定的生物碱，加热、日晒、盐渍，均不能破坏，其毒力比氰化钠强千倍，一条半斤重的河豚体内所含的剧毒，足以使十条壮汉丧命。“河豚毒素”主要分布于河豚的性腺、肝脏、脾脏、眼睛、皮肤和血液中，卵巢和肝脏有剧毒，处于产卵期的河豚，毒性最强。“河豚毒素”主要作用于人的中枢神经和神经末梢，中毒时发病急速而剧烈，食河豚后几分钟，便会出现口唇和指尖发麻、面色潮红、上睑下垂、口齿不清、行动迟缓、恶心、呕吐、腹痛、头晕、面色苍白、四肢麻痹、瞳孔缩小、血压下降等症状。严重中毒者，会在半小时内因呼吸肌麻痹和循环衰竭而昏迷，生还希望极为渺茫。对“河豚毒素”中毒，目前尚无特效的解救药物，只能是进行催呕、洗胃、导泻、静脉补充液体、吸氧等对症治疗，促进毒物排泄。能不能在抢救中逃离鬼门关，全凭中毒者的运气。即使运气好侥幸得以活命，也有可能能成为植物人或留下关节疼痛的后遗症。
　　北海滨临我国四大渔场之一的北部湾渔场，河豚产量相当大。北海人认为河豚不但味美，而且大补。渔民们身体虚弱时，常吃河豚以增强体力。渔家妇女怀孕，也要熬河豚汤滋补身体。土生土长的北海人，活到四十岁以上没吃过河豚的为数不多。一些经不住河豚诱惑的馋嘴“老饕”，就像吸鸦片上瘾的“瘾君子”那样，常年累月都要吃河豚“过瘾”。“搏死吃河豚”的馋嘴“老饕”多了，中毒也就在所难免。北海各大医院的急诊科，每年都要接诊数十名吃河豚中毒的病人，中毒较深者，纵使医护人员使尽各种抢救招数，也无法将他们从鬼门关上拉回来。
　　我国政府是明令禁止食用和销售河豚的。国家卫生部1990年颁布的《水产品食品卫生管理办法》中，就明确规定：“河豚鱼有毒，不得流入市场，应剔出集中妥善处理。”但是，在“搏死吃河豚”之风炽烈的北海，各大渔港的渔业码头上成筐地批发河豚，海鲜市场将河豚混在鱼虾蟹螺中一起零售，一些小餐馆经营河豚菜肴招徕顾客，也是公开的秘密。河豚在北海售价低廉。各大渔港的渔业码头上成筐地批发河豚，根据季节的不同和产量的多寡，价格是每公斤1至2元，海鲜市场上零售河豚，价格是每公斤2至6元，在河豚餐馆吃河豚，价格是每公斤20至30元，大大低于普通海鲜的价格。
　　守在大海边的北海人，生活中是离不得生猛海鲜的。经济条件较差的北海人买不起日渐昂贵的生猛海鲜，便吃价格便宜的河豚过海鲜瘾。北海人吃河豚，是大有讲究的。从海鲜市场上买回新鲜河豚，除头去脏，撤盐搓揉，千冲万洗，还要用清水浸泡数次。烹煮河豚的容器也不能随便，某些金属容器是不能用的，比较安全的容器是砂煲。生火的柴禾也不能乱用，樟木柴绝不能用，最好用松木柴。佐料也要精心选择，某些佐料不能与河豚混煮。用错了容器、木材和佐料，都会增加河豚的毒性。一切准备妥当后，方放入砂煲中，用文火慢慢煨炖。弄一次河豚，几乎要花上一整天时间。北海人吃河豚有两大不成文的规矩：第一，全家人闭门独食，绝不请客，以免客人中毒负不起责任；第二，年老的长辈先尝，半小时后无中毒症状，才允许晚辈们举筷。
　　经济条件较好的北海人，吃河豚的瘾发了，通常不自己弄，而是去河豚餐馆过瘾。开河豚餐馆的老板们心知肚明，国家明令禁止吃河豚，不敢公然挂牌招徕食客，但熟客们都知道哪家餐馆是河豚餐馆。北海的河豚餐馆都是些小餐馆，设在北海市区以及下属各郊县老城区的小街上。有的河豚餐馆延续着一种古老的习俗：食客进了餐馆要点河豚，必须掏一枚硬币，背面朝上放在桌上，如同出示一份免责声明，吃河豚是因为自己嘴馋前来买死的，出了事与店家无关。
　　北海的河豚餐馆均高薪聘请打理河豚经验丰富的厨师，经营的河豚菜式，有红烧河豚、清炖河豚、河豚煲冬笋、河豚煲白果、河豚煲菜头、河豚炒酸菜、椒盐河豚鱼排、河豚豆腐汤、油炸河豚鱼柳等多种，足够凑成一桌河豚宴席。由于馋嘴“老饕”人数众多，北海的河豚餐馆家家生意兴隆。
　　北海“搏死吃河豚”的人群中，渔民占了最大的比例，他们“近水楼台先得月”，在大海中布网捕捞到肥美的河豚，就在船上趁河豚还活蹦乱跳时开膛破肚，剔除内脏，割掉脑袋，连佐料也不放，仅撒点盐，像煮红薯那样，一大锅一大锅地煮来吃。因此，在吃河豚中毒被送往医院抢救的人中，渔民占了大半。除渔民之外，“搏死吃河豚”的北海人遍及社会各阶层，农民、城镇居民、学生、教师、公司白领、国家公务员、领导干部中，皆有经不住河豚美味诱惑的馋嘴“老饕”。北海各大医院急诊科接诊过的吃河豚中毒者中，年龄则从垂髫童子到耄耋老人都有。
　　对此，北海市的卫生部门和工商部门都不定期地组织执法人员，对违法销售河豚的行为开展专项检查，一经发现，严加处罚。但耐人寻味的是，禁者年年禁，吃者年年吃，政府禁令在市场规律面前成了一纸空文。面对味美亦夺命的河豚，卫生部门和工商部门处境尴尬。 





                                            编辑：邓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