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水产门户网报道 连续两天跟随滨海中兴村渔民孙建林出海,当地干这一行的村民已没几家
在滨海经济技术开发区大家洼街道中兴村村民孙建林的眼中,大海与他们平实的生活息息相关,一年中他们大半时间都是在海上度过的。今年43岁的孙建林是家中的老小,从15岁开始就跟随父亲出海打鱼,17岁就能独当一面了。结婚后他把妻子也带到了海上。如今,他干这一行已经有二十多年了。随着大家洼街道不断开发和发展,出现了很多盐场和碱厂,之前以打鱼为生的不少村民纷纷改行,另谋生计。而孙建林夫妻却始终坚持出海,从未改变。4月30日、5月1日,记者先后两次跟随孙建林夫妻出海打鱼,体验了这一传统行业的艰辛,也见证了这一对夫妻平淡幸福的生活。
早早吃完饭收拾工具
4月29日晚7时许,记者来到孙建林家中,由于第二天一早要出海,他和妻子袁月萍已早早吃完晚饭准备休息。听说记者要跟随他出海采访,孙建林高兴地答应了。他们定了凌晨4点左右出发,并提醒记者穿得厚一点。
4月30日凌晨4时,天还很黑,记者赶到孙建林家中时,他和妻子早已吃完饭,在收拾工具准备出发。孙建林告诉记者,他的船在中兴村以北约40公里的一处海岸上,还要坐半个小时的货车。
到岸边后记者看到,此处停靠着14艘渔船,好几艘船已准备出海了。熟练地换好雨衣等出海装备后,孙建林便下了海。由于海潮还没有完全退下去,他不得不把自家的船推得离岸边近一点,好往上放东西。走到船边时,海水几乎没过了他的肩,他利索地爬上一艘小船,解开系在旁边大船上的绳子,又跳进水里把船拖到岸边。妻子袁月萍负责把盛放海鲜的大筐搬到船上。
孙建林指着小船说:“这只是一个大筏,大的才称得上‘船’,即常说的’家口船‘,里面有生活用品。走得不远时一般开大筏,轻便又省油。”
前往目的海域拉出地笼
凌晨5时,孙建林夫妻准备完毕,便启动发动机前往他们下地笼的海域。“我们现在用的是地笼,不是以前的大网了。”见记者有些困惑,孙建林笑了笑说:“一会儿我把地笼拖上来,你就明白了。”
随着大筏不断前进,记者隐隐约约看到海面上竖着几根旗杆,近前发现,这一片海域上,每隔一段距离就竖着一根旗杆,还有一些红色的飘球。孙建林将大筏开到了一根旗杆处,袁月萍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竹竿,一下挑起了旗杆,旗杆下边就连着水中的地笼。
随着孙建林一点一点地把地笼拉到筏上,记者慢慢看清了地笼的样子:它外面是一层渔网,里面是一节一节的铁支架,每个铁支架约20厘米长、10厘米宽,每两个铁支架距离约20厘米。一组地笼加上两头漂浮物和固定物得有160多米长。
孙建林一边费力地把地笼往筏上拉,一边把地笼里的海产品抖到一块,袁月萍则跟在他身后,将里面的海产品倒进大筐里。“每块地笼的边上都会留个孔,鱼、蟹子什么的都是从那个孔里游进去的,一旦进去就很难出来了。”袁月萍说。
收获多是螃蟹海螺
一组地笼长达160多米,一次最多只能拉上两组,就得另寻别处把地笼下到海里,再去寻其他地笼。袁月萍一边将海产品倒进大筐里,一边还要仔细查看地笼上的网有没有破损处,有的话就立即补好。
孙建林拉一组地笼差不多需要20多分钟,累得气喘吁吁。“这东西本来就很沉,再加上海水的作用力,拉起来就更费劲了。不过如果收获多,再沉也不觉得累。”孙建林憨笑着说道。
凌晨5时30分,第一组地笼全部拉上来后,主要收获是海螺和螃蟹,还有些鱼、虾以及叫不出名字的海鲜,种类繁多,但数量不多。“现在是淡季,能打到什么算什么。”袁月萍一边说,一边开始着手将海鲜分类,孙建林则开始寻找另一组地笼。
第二组地笼拉上来后,数量比较多的仍是螃蟹和海螺。袁月萍分别将它们放到大筐和水桶里。“待会儿会有专门收海螺和螃蟹的人来,我们直接在这里就卖了,不带回家了。”袁月萍解释道。
收完两组地笼后,孙建林便开始寻找另一处海域,准备把这两组地笼下到海里去。下地笼之前,孙建林把筏上的水泵连接到了发动机上,然后在袁月萍的帮助下,手摇启动了发动机,用以冲刷地笼。“地笼长时间泡在海里,会挂上泥巴和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必须冲洗干净再下。”袁月萍说,“用水泵冲洗地笼是我们自己发明的,方便又省时。”
带来的筐桶全满,启航回返
又陆续拉上几组地笼并重新下回海里后,打上来的海产品已经盛满了几个大筐。上午9时,看到带来的大筐和水桶都差不多满了,孙建林便启动发动机往回返。
不到半个小时,孙建林的大筏便靠了岸,此时岸边已有不少返回的船只。靠岸后,大家先把船固定好,然后把已经大体挑拣了一遍的海产品分放在几个大筐里,再把大筐放进海水里,用海水冲洗。
很快,来了一辆收海鲜的小货车,大家纷纷提着挑拣好的海螺和螃蟹赶过去。海螺9元一斤,大一点的螃蟹30元一斤。孙建林夫妇这次共收获了30斤海螺,当场就卖了270元,两人都非常高兴。
卖完海螺,孙建林和袁月萍脱下雨衣等出海装备,换回原来的衣服,收拾工具回家了。在家门口卸车时,孙建林的老母亲也赶来了。他们在院门口铺上油布,把车上的大筐和水桶放上去后,袁月萍和婆婆就麻利地开始挑拣海鲜,孙建林则在一旁拿起破损的地笼补了起来。
袁月萍告诉记者,当天下午3点半,隔壁村有个集市,他们准备带着收获的海产品到集市上卖。
到邻村集市卖掉收获的海鲜
下午2时许,袁月萍睡完午觉又到院子里收拾东西,为下午的行程做准备,孙建林则打开电视,沏了一壶茶喝了起来。拉了一上午的地笼,他着实累坏了,下午去集市卖海鲜,他不打算跟着。下午3时30分,孙建林的母亲准时来了,并骑来了一辆电动三轮车,把海鲜装上车后,袁月萍和婆婆就出发前往隔壁榆树园子村的市场。
下午3时42分,她们到达市场,此时的市场上人还不多,她们便找了个较好的位置摆好摊。记者看到,已分好类的海鲜中,有鱼、虾和螃蟹。其中小螃蟹5元/斤,鱼6元/斤,小虾8元/斤,价格不贵且非常新鲜,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来买,袁月萍和婆婆招呼客人忙得不亦乐乎。榆树园子村村民王女士一次就买了5斤小螃蟹。
仅一个多小时,袁月萍带来的海鲜就被人们抢购一空了,婆婆收拾摊子,她则去买了些饭,随后婆媳二人踏上了回家的路。吃完晚饭,已是晚上7点多了,第二天还要出海而且要新下几组地笼,孙建林和袁月萍把第二天要下的地笼装好车后,就关门睡觉了。
讲述
15岁随父出海打鱼
记者了解到,孙建林的父亲是中兴村最早的一批渔民,孙建林的打鱼本领都是从父亲那里学来的。“1986年我15岁,学习成绩不好,就跟着父亲出了海。说是出海,其实就是在海边插网,因为没有船,不能进到深海里。”孙建林告诉记者。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村里不论男女老少,几乎每个人都有过出海的经历,走在村里全是一股鱼腥味,不过这些海鲜也是那时小孩子们最好的玩具。有些调皮的还把人家补好的渔网再割坏,气得人家到处骂街。”说到这里,孙建林忍不住笑了起来。
刚开始,父亲没有让他干重活,只是打个下手。“17岁时,我已经有了两年的出海经历了,父亲不再带我,只是给我准备好需要的渔网和长杆子,让我自己单干。从那时,我就开始了骑着自行车去海边打鱼的生活。没有公路和水泥路,走的全是土路,一下雨就不能走了,只能住在海边。我们在岸上搭起小帐篷,支起床和锅,每天吃住在那里,很长时间才回一次家。”孙建林回忆道。
大网慢慢换成地笼
孙建林告诉记者,他刚开始打鱼的时候,用的并不是船和地笼,而是长杆子和渔网。“那时候穷,根本买不起船,条件好点的渔户会买个小木筏,也只能在岸边漂着。打鱼用的是插网的方式,就是等海水退了潮以后,我们下去把一根根长杆子插进海底,让它们站成一排,然后把一张大网固定在这些长杆子上,形成一个巨大的围挡,从这边经过的鱼因为被挡住了,会掉头往两边游走,这时候我们会在大网的两侧各放一个大口袋,也是用渔网做的,只不过它的孔非常小,鱼只要进去就不可能再出来了。”孙建林告诉记者。因为没有船,插网打鱼的方法只能适用于海水比较浅的地方。
“我插了近10年的网,1995年的时候才花了两千多块钱买了一只船,也就是现在还在用着的那只家口船,再后来,从央子那边传来了地笼,我们试了一下,觉得比插网好用,就慢慢把大网换成了地笼,一直用到现在。现在用的大筏是去年刚买的,用了还不到两年。”孙建林对记者说。
收成已大不如从前
打了二十多年的鱼,孙建林夫妻深爱着他们的职业,也深爱着一直陪伴着他们的这片大海。说到现在打鱼的行情,孙建林连连摇头:“这一块的收成是远不如以前好了,上去两三年之前,我们有时候一天能收获上千斤鱼,还都是些大鱼。现在海里的东西没有以前那么多了,有时淡季,一天根本打捞不到多少。”至于减产的原因,孙建林表示,一方面是周围建起的大坝挡住了一部分鱼虾,它们游不过来:另一方面就是现在的海洋污染越来越严重,导致了大量鱼虾死亡。
“跟我一起开始打鱼的人很多,但一直坚持到现在的就只剩我们两家了。其余的人在大家洼开建盐场、碱厂的时候就都停下了。我之所以没有停下,除了收成还算满意、时间上比较自由外,还是因为干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不愿轻易改变。”孙建林说,他会继续坚持下去,他和妻子都相信,虽然现在存在种种问题,但不久的将来,这些问题一定会得到很好的解决,到时候他们还会恢复前几年的好光景。
◎记者手记
拥有“亲友团” 忘却劳累危险
作为海边人,我很惭愧地第一次来到真正的海边,看着这片广阔的大海,我满心欢喜,也充满了期待。麻利地爬上船,东瞧瞧西看看,兴奋地不得了。特别是船发动的时候,我忽然就有了一种很豪迈的感觉,觉得自己像是海中的一条鱼,在大海的怀抱中自由地游来游去。孙建林看到我这个样子,不禁打趣道:“出去可别说你是大家洼人,见个海都能乐成这样。”
为了进一步体验渔民生活,我再次跟随孙建林夫妇出海。由于需要有人在旁边帮忙,我就把刚放假回家的弟弟拽上了。虽然一直抱怨因为我都没法睡个好觉,弟弟还是很积极地跟着去了。总之,为了我这次的出海采访,我们全家都出动了,爸爸妈妈负责联系,弟弟跟我出海帮忙,整整两晚上,他们都没有睡好觉。虽然他们也跟我抱怨,但我知道,他们是真的肯为我付出,有这样支持我的家人,我很知足,也很快乐。
几天的赶海生活,辛苦和劳累自不必说,还有一定的危险,而且作为一名“小女生”,俺那娇嫩的皮肤还被咸湿的海风吹得又黑又干。但扎根基层、一线采访,收获的是沉甸甸的新闻,俺心中充满着一名媒体人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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