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响“蓝鳍”保卫战

中国水产门户网报道　　3月18日，世界濒危动物贸易组织（CITES）经过讨论，否决了全面禁止大西洋蓝鳍金枪鱼（Thunnus thynnus）国际贸易的法案。从上世纪70年代起，大西洋蓝鳍金枪鱼的数量已经急剧下降，虽然科学团体和环保组织一直在努力阻止这种下降，而且警告鱼群崩溃的可能性，但是没有CITES的约束，这种美丽的大鱼仍将源源不断地被送上餐桌。

　　1 自然状态
　　神奇大鱼，重如奥拓
　　金枪鱼一直是人类重要的食品，大西洋蓝鳍金枪鱼是其中最抢手的品种之一。金枪鱼是鲭鱼科的一类的鱼的统称，它们长得胖鼓鼓，同时又非常“流线”。因为身体里充满了肌肉，所以它的时速可以达到70千米，看起来既像企鹅又像鱼雷。
　　大多数的鱼类的肉都是白色的，但金枪鱼的肉，是从粉红到深红色的。它们在英语国家里有一个奇怪的绰号———海中玫瑰。这种颜色来自于肌肉里的肌红蛋白，这是一种对氧气有强大吸收力的蛋白质，让肌体对氧气的利用能力大大提高。像蓝鳍金枪鱼这样的大型金枪鱼，可以通过肌肉运动让体温升高到高于水温的程度。金枪鱼的体内有一种被称为“奇迹网”的结构，它能够在把新陈代谢产生的静脉血中的热量传递给动脉血，这样既可以降低局部高温，同时也可以保持整个肌体的温暖。这让它们能够生活在更冷的水里，从而征服更复杂的自然环境。
　　大西洋蓝鳍金枪鱼是最大的金枪鱼。它们的寿命可达30年，体长2米左右，体重可以超过400千克。有记录的最大个体出现在加拿大，重达679千克，如同一台奥拓车。可以说，金枪鱼是自然界的“工程奇迹”，是最伟大的游泳者，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意识到它餐桌外面的美丽。

　　2 种群现状
　　过度捕捞，种群萎缩
　　几千年前地中海渔民就开始捕捞蓝鳍金枪鱼，人们将它们整个烤着吃。直到上世纪40年代到60年代，捕捉金枪鱼的方法还主要是垂钓，年消费量在30万到100万吨之间。当时，捕捞起这种鱼曾被认为是祸事，因为它们有能力破坏鱼网，后来更结实的网解决了这个问题。
　　近几年，随着先进的拖网捕鱼方法的使用，消费量冲高到400万吨。日本是金枪鱼的最大市场。澳大利亚政府称，2006年日本渔民捕捞的南方金枪鱼总量达1.2万到2万吨，而非日本政府承诺的6000吨。这些鱼的价值达到20亿美元。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WWF）强调：“日本人对金枪鱼巨大的味口让多数鱼群到了灭绝的边缘，只有更严格的限制才能阻止它们的灭绝。”
　　2010年，绿色和平组织把长鳍金枪鱼、大眼金枪鱼、黑鳍金枪鱼、太平洋蓝鳍金枪鱼、北方蓝鳍金枪鱼、南方蓝鳍金枪鱼和黄鳍金枪鱼列入“海产红色名录”。“海产红色名录”列出的都是在超市上经常能够看到，但同时受到不可持续性捕捞严重威胁的鱼类。
　　在这些金枪鱼当中，蓝鳍金枪鱼是色泽最深，脂肪含量最高的一种。因为脂肪含量高，所以它特别适合做寿司和寿喜烧，煎起来也比其他金枪鱼肉更香。
　　国际保护大西洋金枪鱼委员会（ICCAT）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跟踪统计西大西洋的大西洋蓝鳍金枪鱼，2008年，ICCAT给出了两种估计，乐观的估计是西大西洋蓝鳍金枪鱼只有“健康的”种群数量的57%；而悲观一些的话这个比例就只剩14%了。所谓“健康的”种群数量指能够保持正常繁殖率的数量，如果数量低于“健康值”，种群就有灭绝的危险。

　　3 保护努力
　　贸易禁令，未能通过
　　正因为蓝鳍金枪鱼的危险处境，美国和欧洲的环保主义者还信心满满地认为CITES的这次会议能够通过全面禁止大西洋蓝鳍金枪鱼贸易的议案，但是最终却败得很惨。只有美国、摩纳哥、挪威和肯尼亚强烈支持这个提案；欧盟提议悬置这个提案，以便让实权人物有时间了解过度捕捞的事实。在129个与会国家里，72个国家反对，43个国家支持，14个国家弃权。很多国家表示，对大西洋蓝鳍金枪鱼的贸易禁令会打击渔业，并且表示“担心”鱼群数量的下降被夸大了。利比亚代表强烈指责摩洛哥代表“夸大事实，误导公众”。
　　在会上，很多国家表示CITES只应当管理陆上动物，不应当把手伸向海洋。日本代表表示，他们知道蓝鳍金枪鱼面临威胁，同时也表示CITES“管不着海上的事”。
　　不过，日本方面也表示可以遵守国际保护大西洋金枪鱼委员会（ICCAT）的协议，降低贸易量。日本渔业司首席顾问福岛（Masanori Miyahara）对CITES代表们说：“日本非常关心大西洋蓝鳍金枪鱼的情况，一直在努力恢复其数量。但我们的立场很简单，我们要和ICCAT合作，而非CITES。”
　　去年11月，ICCAT成员国签署协议，将今年大西洋蓝鳍金枪鱼的贸易量从2.2万吨减少到1.35万吨，承诺到2022年实现蓝鳍金枪鱼总量恢复，并且表示如果必要会签发完全禁止蓝鳍金枪鱼贸易的命令。福岛说：“我感到我们对这个物种的恢复负有更多的责任，这对于日本来说也是个艰难的决定。”

　　4 争论不休
　　是该禁捕，还是限捕
　　对于在CITES大会上的争论，山东大学海洋学院教授王亚民表示，争论的焦点在于保护蓝鳍金枪鱼适用的法律。海洋动物根据其种群数量的不同，依据不同的法律进行保护，有些是濒危物种保护，有些是商业性保护。濒危物种保护的是那些种群数量已经非常少的物种，比如鲸鲨，负责保护的组织是CITES，采取绝对保护的方法，一点儿也不能捕捞。而商业性保护是针对还有相当的种群数量，只是数量减少到不能持续利用程度的物种，负责保护的组织是联合国粮农组织（FAO）等，采取管制、管理的方法。比如对多数鲨鱼采取商业性保护的手段。
　　对于大西洋蓝鳍金枪鱼的保护的争论焦点正是它到底属于商业性保护的物种还是濒危物种。比如，我国渔业部门就认为它是商业性保护的物种。
　　确实，大西洋蓝鳍金枪鱼并没有像鲸鲨那样稀有，而且也已经有人工养殖成功的例子。日本在人工养殖金枪鱼方面走在前面。2002年，日本实现金枪鱼的人工繁殖。到2007年，人工繁殖的金枪鱼已经到了第三代。因为近畿大学在其中起到了重大的作用，这种人工养殖的金枪鱼被称为“近畿金枪鱼”。2009年，澳大利亚的“净海”公司也成功繁殖了南方蓝鳍金枪鱼。这在《时代》杂志上的“年度世界最佳发明”表单中名列亚军。
　　但很多环保主义者不相信商业管制的能力。世界自然基金会（WWF）地中海分会的渔业部主任图德拉（Sergi Tudela）说：“地区性的渔业组织一再失手，所以更高层次的组织一定要施压，让它们能够真正履行自己的职责。”也有评价称，之所以有很多国家更喜欢“跟随”地区性渔业组织，是因为这些组织被强大的渔业集团控制，尽力保护其船队不受损害。但WWF呼吁餐厅、零售商、厨师和顾客停止买卖、供应和食用大西洋蓝鳍金枪鱼肉。现在已经有很多海鲜市场避免销售这种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