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江津区杨本华：一个老板的娃娃鱼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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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生喜欢动物，尤其酷爱娃娃鱼（大鲵）——两年前，做生意发家的他，卖掉住房、门面和招待所，在“众叛亲离”中，独自到深山老林，利用一废弃小煤窑，养起一群娃娃鱼。 

　　娃娃鱼“隐居”山洞里 

　　从小与娃娃鱼结缘 

　　江津区石门镇永安村石笋山黑炭沟背倚大山，前面一片稻田，望去一马平川。12月9日，沿潺潺流动的小溪旁一条羊肠小道进入，记者来到杨本华位于这里的娃娃鱼养殖基地。 

　　杨本华的娃娃鱼，就“隐居”在小路尽头的山洞之中。这里原是个小煤窑，多年前遭废弃。它与杨本华的住房兼办公室仅隔一段独木桥。一扇绿色防盗门，成了山洞入口的标志。一只乳白毛色，脖子上套着颈圈的土狗充当门卫。 

　　娃娃鱼“隐居”山洞里 

　　杨本华介绍，该洞长约4公里，他本人尚未走完。目前使用约400米，被隔成300多个1平方米大小的池子。“真正使用的有100多个，分别供尺寸不同的500多条娃娃鱼使用。” 

　　进洞见娃娃鱼前，首先要全身消毒。跨进防盗门的瞬间，洞内一股暖流迅速涌来。两盏探照灯的光亮中，一长排延绵的正方形水泥池映入记者眼帘。池深约1米，池中水清可见底。紧挨洞口的池子里，一条长约50厘米的娃娃鱼正在爬行。 

　　杨本华靠近池子，右手中指轻轻在水池上的水管敲击了3下，借助探照灯的余光，记者看到“奇迹”发生：原本游走的娃娃鱼突然“刹车”，稍作停顿后，突然将扁头缓缓抬起，一两秒钟后，又迅速缩回水中。“这是习惯动作，只要听到我发出的特殊声响，它们就以抬头表示招呼。”连续走到随后的几个水池，杨本华都用这种方式与娃娃鱼交流，仅有两条未听“号令”。 

　　“只有他能令娃娃鱼抬头。”杨本华聘请的工人唐林说此话时，一脸羡慕。他与娃娃鱼相伴一年了，消毒、喂食、清理等照料工作，样样如老板杨本华一般用心。“但我进来，从没享受到这种‘欢迎’的待遇。” 

　　9日下午，杨本华将外出考察。行前，他专门抽出1小时与娃娃鱼“厮守”：除了观察它们的温饱，他还亲手清理池中粪便，甚至抱出最大的那条娃娃鱼，放在大盆中帮它蜕皮，逗它玩耍。“从6年前买来至今，它是跟随我时间最长的伙计，我们间的感情最深。” 

　　用中指在娃娃鱼头部轻柔地画圈，沿着背往尾部按摩，在它后脚上挠痒……慢慢地，娃娃鱼背部出现白色浆状物，但它依然安静地躺在那里，偶尔抽动两下身子。“浆状物是它自我保护时喷射出来的，有种特殊味道，其他动物闻到后就不会再接近它。”而杨本华遇到这种情况，就知道是娃娃鱼在发出“不想玩”的信号了。“我得让它回去，只有尊重，才能获得下次与它娱乐的机会。” 

　　从小与娃娃鱼结缘 

　　杨本华知道娃娃鱼这个物种，距今已近半世纪。 
　　杨本华家中3兄妹，他排行老二，比大哥小9岁。4岁那年夏天，杨本华跟在大哥和他的伙伴身后，到离家不远的被当地人称为长河沟的溪河里洗澡、摸鱼。 

　　一天傍晚，正当杨本华在溪水里游玩时，脚旁突然出现了一条前后脚均有指头的怪鱼。“我当时吓得哇哇大叫，拼命爬上岸。”钓鱼的老人听他描述后告知：“那是娃娃鱼，叫声像婴儿，很珍贵，属于国家保护动物。” 

　　此后，受好奇心驱使，杨本华总往长河沟跑。将身子泡在溪水里时，他希望能与那条娃娃鱼重逢，“但最终没能再见到它。” 

　　知道娃娃鱼的价值和濒临灭绝的境况后，小小年纪的杨本华暗下决心，要尽自己的力量，保护当地的娃娃鱼。 

　　“只要听说哪里有人在捕捉娃娃鱼，他连课都不上去阻止。”杨本华的大哥杨本泉，回忆起弟弟儿时对娃娃鱼的“痴情”，还取笑他“傻得很。” 

　　杨本泉至今清楚地记得，弟弟读小学3年级时，为“截获”一条要遭拍卖的娃娃鱼，竟长跑了三四公里。 

　　“当时，有人捕捉了一条重约15公斤的大娃娃鱼，在石门镇的河对岸叫卖，引来大群围观者。”正在上课的杨本华听说后，约了几个同学，长跑了三四公里，并坐渡船将其拦截。“他抓住贩子的衣袖不放，称娃娃鱼是国家保护动物，非要对方向渔政部门报告。”最终，叫卖者在众人监督下，将娃娃鱼放生。 

　　“这事对我影响很大，当时我就想，如果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娃娃鱼得到有效保护，并能扩大数量的话，我愿意用一生来投入。”杨本华没想到，他等到了实现心愿的一天。 

　　卖掉家产养娃娃鱼 

　　成年后，杨本华经历了在乡政府工作、下海经商等人生里程。当他全力投入石门汽车站、自建招待所、承包花椒林等产业经营时，偶然听说了娃娃鱼可人工饲养、繁殖的消息。“撇下所有的生意不管，我只身前往全国各地的娃娃鱼养殖地寻师学艺。” 　　

　　从1992年至2002年，杨本华走访了陕西省汉中市、湖北省房县、贵州省定县岩下乡等地，了解、掌握了娃娃鱼的习性、特点和养殖技术。2003年起，他开始在家中地下室养娃娃鱼。 

　　两年前，考察了位于永安村的废弃煤窑后，杨本华不顾妻女反对和亲朋劝说，卖掉招待所和在石门车站的4间门面，以及自己100多平方米的住房。 

　　“他把所有的宝都押在娃娃鱼身上。”45岁的杨妻赵丽提起丈夫的“独断专行”仍有怨气。 

　　面对妻子当时提出的离婚“威胁”，杨本华依然我行我素。在深山老林里独自一人修房、引水、筑路、办理娃娃鱼养殖许可证……“晚上，山林里怪鸟的尖叫声，吓得人毛骨悚然。”杨本华坦言，孤独和恐惧一度让他心力交瘁。“但我知道是在干一件有意义的事，当大家都以为我疯了的时候，唯有坚持和继续努力，才能赢得最终的理解。” 

　　欲带村民走致富路 

　　杨本华养娃娃鱼的消息，早在石门镇传开。黑炭沟的村民更是主动上门，要求他带领大家养娃娃鱼致富。“对此，我很矛盾，我希望娃娃鱼能获得更好的保护，但也很想让当地的村民快速致富。” 

　　现在，通过摸索，杨本华为自己的娃娃鱼提供了先进的居住环境和设施：不仅给它们吃活鱼，让生长到规定尺寸的住单间；就连引入的山泉，也通过一条埋在溪水中的水管“过滤”，“这样，无论何时，进入娃娃鱼栖身之处的溪水，都能保持20℃的常温，使它不用冬眠……” 

　　“国家规定，凡失去生育能力、人工繁殖的子二代和伤残的娃娃鱼，可进行上市销售。”杨本华说，他想利用这一政策，帮助乡亲们致富。“而没有在此范围的，我想逐年通过放生，保护和扩大这一珍稀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