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城港：企沙华侨村一个船家的故事

张桂枝(中)接受记采访

华侨后代茁壮成长

    １０月１０日，阳光下依然有些炽热的港口区企沙港弥漫着一片海水的气息。整整３０年了，这样的海水味道对于张桂枝来说，几乎比自己的呼吸更熟悉。

    这一天，由于两个儿子出海捕捞去了，而一个航次得花上好几天。于是，守在岸上的张桂枝因此得以一时的空闲。当日下午，在华侨村卢氏人家一间干净整洁的客厅里，张桂枝和记者谈起了他归国之后３０年来的片断生活故事。

    １９７８年，一叶扁舟漂回企沙

    １９５４年出生的张桂枝今年５４岁了。长期的渔业劳作和渔港生活，使得他的面容和一身肌肤黝黑亮堂。肌肤黝黑是“做船的”渔家人共同的外貌特征之一，当然这是长年风吹雨打日晒使然。张桂枝记不起３０年前，也就是他２４岁时的体重了，但记得自己少年郎当，一身精瘦；而３０年后的今天，张桂枝对自己眼下足足１８０多斤的体重感到明显超重了，但村里人笑称他的这块头才可以抗台风，才承受得起数百万的身家。

    １９７８年３月，２４岁的张桂枝驾着一叶６米长的小舟，从越南广宁下龙湾出发，经过了３天３夜的漂泊颠簸，终于靠停在企沙港的海岸边。是带风帆的小舟，主要“动力”是靠人力划动两支船桨。当时，张桂枝夫妇已经育有两个儿子。一家４口就靠着那条６米长的小舟划到企沙。他的父母则划着另一条小船。张桂枝说，他们是第一批回国的，因为当时他一家人凭着对形势的敏感，所以最先回到中国。之后不久，大批华侨陆续回国，其中一部分在广西沿海和内陆靠岸和落脚。

    当时，安置在企沙的“华侨村”华侨难民有２０００多人，其中９０％属于文盲。华侨村位于企沙镇镇区南面，始建于１９７９年，是联合国难民署为安置越南归侨援建而成的行政村。侨民所居住的房子是由联合国难民署于１９８０年拨款建造的，一共３３栋２４６套约１５０００ ｍ２，人均居住面积约７．５ｍ２。侨民没有土地和任何经营场所，主要以领取国家补助、出海捕鱼为主要经济来源。

    回国后的几个月里，张桂枝在北海地角呆了３个月。之后大家可以有选择去海南（时为广东所辖）、广西北海的涠洲岛或企沙（时为钦州所辖）３个地方的机会。张桂枝选择了企沙。“海南或北海也都是好地方，但我个人认为选企沙是选对了地方。”张桂枝笑着说。

    １９８３年，１斤花蟹只卖３分钱

    上个世纪７０年代末８０年代初，企沙华侨村的２７个村民小组的村民，绝大多数都靠“做船”为生，也就是地地道道的渔民。当时，每个生产劳力都定有一定的捕捞任务，打到的鱼由国家统一收购，然后国家下拨粮食。

    张桂枝记得大概到了１９８３年，才开始渐渐允许渔民私自卖鱼。那时候，硬壳虾卖到０．４５元／斤，明虾０．７／斤，最便宜的要数花蟹，只卖到０．０３元／斤。“花蟹才３分钱１斤，今天说来谁也不相信。”张桂枝说，“但那时候就是这个价，而且卖的人好像多过买的人。”

    到了１９８５年，华侨村的渔民就没有捕鱼的任务了。也因此，少数渔民根据自己的情况，有的从事其他行业。像张桂枝本人，虽然一直以渔业为主，但其间也从事过车工、建筑。张桂枝说，华侨新村“做船的”那一辈人基本上都是文盲，由于缺少文化，又长年在海上奔波，并长期住在船上，与外界的交流有限，因此要改行做其他事，很不容易。因此，直到上世纪９０年代，整个华侨渔村的变化不是很大。

    ２００１年，起了一栋住宅楼

    １９９３年防城港地级市成立之后，华侨村迎来了社会经济发展的好机遇。当时边贸火红，人流物流非常密集繁忙。别的不说，单说花蟹价——当然只是渔民们捕捞归来下船卸货的批发价，如花蟹，就可以卖到２－３元／斤。比起１９８３年，１０年价格涨了近１０倍。

    转眼１５年过去，企沙华侨村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１９９８年之前，张桂枝的捕鱼船是一两年一个样：捕一两年鱼，换一条大一些的船，但只是换上半新旧的船。１９９８年之后，张桂枝终于有能力购置了华侨村的第一艘远洋灯光捕捞船。张桂枝说，在上世纪９０年代，那时渔场资源比较丰富，两年就可以赚回一条新船的成本。现在，可能要花五六年才行。

    ２００１年，张桂枝在企沙街上建起了占地１２０平方米，建筑面积为 ４００平方米的私人住宅楼，花了４８万元。这个住在船上已经好几代的疍家人，自此真正地融入了现代城镇生活。

    近几年，张桂枝购买了分别为２１６匹马力、１５０匹马力，每艘价值过百万的两艘灯光船。但如今产量大不如前。一来每一年有休渔期，二来国家为保护海产资源，不鼓励捕捞产量。像作为广西第二大渔港企沙渔场，年产量已经限定了多年，而且只有逐年递减之势。张桂枝对此表示很赞同。企沙渔港由于一直没有专门的渔业用油供应站，渔船用油已经升到每斤８元左右，最高价达每斤８．３元。张桂枝的两艘船每年需要用油为１００吨左右。

    如今，张桂枝的两个儿子组织渔民出海捕鱼，他负责海货岸上的生意。张桂枝除了忙自己的事，还忙村里的，他是华侨村的副主任。张桂枝说：目前，全村８０％－９０％的村民都有自己的渔船，最少的也能年产值５万元；最大的船家，一年产值为１００万元左右。而像张桂枝还不算是村里最富有的。作为上世纪７０年代末的第一代归侨，张桂枝和他们的下一辈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愿，那就是希望在富裕之后，如何进一步提高村民的文化素质。虽然，自上个世纪９０年代中期开始，村里已经有了１０多名大学生，但这个比例还是很低。

    关于对生活和未来的设想，不用说，一向乐观的张桂枝充满了信心。他说，企沙作为大渔港，特别是作为自治区的重点工业基地，其前程不可限量。近３０年前，他选择企沙是选对了地方；如今，谁选择了企沙那更是选对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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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港口区企沙镇华侨村位于企沙镇镇区南面，华侨村经过２８年的发展历程，如今已发展成为全镇的主要渔业生产基地，直接带动全镇渔业配套产业的快速发展。２００７年，全村有２７个村民小组８００户３８００多人，其中从事渔业生产的渔民有３０００多人。全村国民生产总值达１．５亿元，村集体年经济收入达３万多元，村民人均收入达４０００元，人民生活水平日益提高。

    目前，我村拥有侨民自己投资建设的造船厂两个（分别为华侨村造船一厂和二厂），年产值１０００万元，解决１００多人就业；全村还有大小渔船４５０艘，总功率３１５２６千瓦，其中６０匹以上的大马力灯光船２００条，渔船安装有先进设备：卫星导航仪、探鱼器、对讲机、收音机、船载电话等设备，均采取了卫星导航，灯光诱捕等先进技术进行生产，大大提高了经济效益，成为广西第二大渔港企沙渔港的一支生产主力军。同时，带动了全镇制冰、冷藏、燃油、网具、海产品深加工、海上小商品贸易……等链条产业的发展。实现人均增收３００元，部分侨民还购买宝马、丰田、现代等高档私家小汽车，住上了公寓式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