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殖更生态 拉长产业链 浙江金华珍珠产业悄然向绿色高质量转身

位于金华开发区的国家级三角帆蚌良种场

　　上月底，国家贝类产业技术体系金华综合试验站、金华市珍珠行业协会和金华职业技术学院联合在兰溪市诸葛镇举办“生态优先的珍珠养殖转型升级”技术培训班，相关行业专家作了《产业链视角下的珍珠产业转型升级》等前沿讲座，鱼蚌混养乃至文旅融合成为珍珠养殖业者热议的话题。

　　从粗放式的单一养殖到立体式的鱼蚌混养，再到对珍珠产业文旅融合的全新探索，金华的珍珠养殖产业正悄然转身。

　　曾被误解的珍珠养殖

　　中国是世界珍珠生产大国，淡水珍珠年产量占世界珍珠产量的95%左右，居世界首位。每年出口淡水珍珠400~500吨，占国际市场淡水珍珠产量的90%以上。因此，淡水珍珠成为我国少数几种能在国际市场起主导作用的出口产品。

　　世界珍珠看中国，中国淡水珍珠年产量又数浙江最高，占全国淡水珍珠产量的80%~90%。浙江淡水珍珠养殖面积最大的县市则是兰溪——去年中国渔业协会主持珍珠产业现状调查发现，兰溪有6万亩珍珠养殖面积，而拥有中国最大淡水珍珠加工、贸易中心的诸暨，养殖面积不到1万亩。

　　特别是在婺江北面区域，受北山石灰岩地质结构影响，水体钙含量高，高钙水养殖的珍珠光泽度强，其品质之高为业内公认。

　　但一直以来，珍珠养殖因造成水体污染而广被诟病。“其实，河蚌不仅没有污染水体，还能起到净化水体作用。原省海洋与渔业局甚至为了净化水质和保持生物的多样性，把河蚌列入增殖放流目录。”金职院农业与生物工程学院教授张根芳说，河蚌能过滤1600目的颗粒，一只河蚌一天能滤水40升，若每天只投喂河蚌所需食物的50%，可达到一亩水面投放8000台小型净水器的治水能力。

　　在张根芳看来，珍珠养殖之所以遭非议，主要在于养殖方式不合理。养殖户单一追求经济效益，一个劲地往水里投放鸡粪、鸭粪和各种有机肥料。这一急功近利行为造成的后果是，水体中有机营养的比例大大超出珍珠净化和水体自净能力。刺鼻的气味、富营养化的水体，房前屋后的水塘让人敬而远之，珍珠养殖也成为各方口诛笔伐的对象。

　　鱼蚌混养为珍珠养殖正名

　　从2005年开始，以兰溪游埠为重点辐射诸葛、永昌，蚌鱼混养的池塘生态模式在兰溪全市推广。10多年来，这一模式不断革新、完善，已彻底改变传统的单一施肥养蚌，形成鱼、鳖、虾、蟹与珍珠蚌多种生态养殖模式。目前，兰溪已成为全国鱼蚌生态养殖的发源地。

　　这一转变很大程度上源自市场的压力。2005年前后，珍珠行情开始下行，市场风险加大。兰溪游埠镇的养殖户胡一云表示，传统无核珍珠一个生产周期一般3~5年，潜在价格变动可能性比较高。养鱼一个周期短则一年，长则两年，投资很快就会有回报。从投资角度看，鱼蚌混养，可以实现长线投资和短线投资相结合，更好地规避风险、锚定收益。他举例说，一亩水面，两年受益有3000元以上，基本可以把珍珠和鱼类养殖的劳动力成本、租金、基础设施投入拉平，万一遇到市场行情不好，养殖户也有底气把珍珠蚌的销售往后延期一年。

　　更重要的是，鱼蚌混养有效避免了对水质的污染。张根芳解释，其秘诀就在于维持生态平衡。在一个池塘内，投饵喂养鱼、鳖、虾、蟹等水产动物，这些动物的粪便肥水培育藻类，珍珠蚌和鲢鳙鱼滤食藻类，根据技术参数合理搭配吃食性水产动物和珍珠蚌的密度，就可以实现输入产出的食物链闭合的良性循环模式。张根芳经过多年试验研究，取得的成果就是一亩水面养800个蚌，搭配100条白鲢与50条花鲢，可以达到最佳平衡配比。

　　文旅融合或成发展方向

　　长期以来，包括兰溪在内的金华珍珠养殖户一直困守产业链的上游，埋头苦干搞养殖，市场销售和深加工环节的利润更多地被诸暨等地的销售商赚进了腰包，形成“金华人养殖、诸暨人收购”的局面。

　　业内人士表示，在当前乡村振兴农旅结合的新形势下，金华本地珍珠养殖产业应抓住机遇，摆脱依赖二道贩子上门收购的传统销售模式，大力挖掘珍珠文化，促进珍珠产业与文旅产业跨界融合，加速实现弯道超车。

　　据介绍，中国的珍珠文化源远流长，战国时期的《韩非子·外储说左上》就记载了买椟还珠的故事;到南宋时期，珍珠成为佛陀雕像脖子上的重要装饰品。最近，凭借悠久的传统养殖，中国农学会正和湖州德清县积极推动淡水珍珠入选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

　　位于兰溪市诸葛镇的卧龙源水产养殖公司已开始试水，投入上千万元发展“珍珠养殖现场DIY观光旅游”。该企业负责人张俊达表示，公司计划中的业务版图囊括多个方面：可以发展研学游，让游客直观地学习珍珠形成原理及珍珠蚌的生长过程;可以发展体验游，让游客亲自体验采集珍珠、制作饰品的真实过程，促进珍珠销售;可以发展特色餐饮，让游客品尝现杀蚌肉烹制的各式美味佳肴……

　　张根芳认为，文旅融合让珍珠产业直接面对消费者，把养殖生产、加工制作、市场营销完全整合在同一个商业场景里，实现了工业、农业、服务业的三产融合发展，必将提高珍珠产业附加值，增加经营性收入，提升地方经济和文化旅游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