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泰董事长刘荣杰首谈“压制鱼价”：这个说法不成立

　　如今在海南的罗非鱼市场，翔泰(海南翔泰渔业股份有限公司，下同)已成为当之无愧的老大，两年前，刚刚进入饲料领域，这个海南罗非鱼收购量最大 的加工企业，迅速跃升并保持海南罗非鱼饲料销售的首位。

　　对罗非鱼行业来说，大型加工企业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尤其是在海南这 样一个特殊的市场，商品鱼只能通过加工出口销售，加工企业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整个产业链的神经。在成为饲料销量第一之后，翔泰不得不面对更多的目光，“压制罗非鱼价格”、“垄断饲料行业”、 “饲料品质下降”等等，面对这些争议， 翔泰会给出什么样的回应?

　　今年以来，鱼价长期低迷令行业饱受困扰。对于翔泰来说，怎样应对这样 一个“灾年”?罗非鱼行业发展至今， 苗企、饲料、养殖、加工已经形成俱荣 俱损的牢固链条，对于翔泰来说，在罗非鱼这个长久存在的产业，翔泰将怎样通过自身的影响力来带动行业的进步? 针对这些问题，记者专访了翔泰董事长刘荣杰。

　　“压制鱼价”说法不成立

　　翔泰罗非鱼饲料推向市场的第一 年，就以 7 万多吨的销量，登上了海南 同类产品的榜首，并持续至今，2014 年达到 11 万多吨，2015 年，在海南罗 非鱼饲料预计全年销量下降约 20% 的 基础上，饲料销量或再增长，预计超过15 万吨。

　　从数字上看，不能不说这是一个奇迹。毫无疑问，由于海南市场的特殊性， 这种“加工厂 + 饲料”的模式，在饲料销售上量、饲料资金回收方面，具有强大的优势，而且由于经销商收鱼之后， 企业通过“以鱼换料”的策略，使资金运行有了完整的闭环，在当前海南市场， 有理由相信，翔泰将继续扩大自己的空 间。

　　由于鱼价长期低迷，今年 4 月，海南出现了养殖户抱团停止拉料事件，5 月，事件演变成养殖户停止出鱼，到了 8 月，又有文昌的浙江籍养殖户欲集体向岛外企业现金买料、现金卖鱼的事情。 在这其中，翔泰作为海南原料鱼收购量 最大的加工厂，不可避免受到了诸多非议。

　　《农财宝典》：从今年上半年开始， 有不少人说加工厂在压制鱼价，其中就 有提及翔泰，对此，你是怎样看的?

　　刘荣杰：我们首先应该认清这一点， 鱼价过高或过低，都不是正常的现象。 站在加工厂的角度来看，固然需要利润， 但并不想看到鱼价一味走低，加工企业最希望的是，在合理价位区间内，长期稳定、质量安全货源。

　　今年鱼价太低，最主要的原因是国 际订单过少，我们也很难做，我们有每 天收购 60 万斤鱼的产能，现在只有 7-8 万斤，工厂里两个加工车间，一个只开 50% 的产能，另一个只有 25%。而且， 这种现象是全局性的，不只翔泰，别的加工厂开工量也很低。所有的加工厂都 希望养殖户能够赚钱，这样企业才能够 生存下去，所以，“压制鱼价”的说法是不成立的。

　　《农财宝典》：加工厂来做饲料， 这在海南岛外是很少见的，在岛内，翔泰目前是做的成绩最好的，为什么会想到涉足饲料领域?

　　刘荣杰：我们做饲料的初衷，其实很简单。在前些年，我们突然发现，罗非鱼的出肉率越来越低，很多鱼虽然够重量，但是内脏、脂肪的比例偏高。你知道这个指标对加工厂影响比较大，所以我就想，生产一个好的饲料，用最好的原料和配方，这样就能提高鱼的出肉率，也能降低发病率。

　　事实证明，我们的思路是对的，翔泰的饲料一投放市场，广受欢迎，鱼生长速度快、条型好、出肉率高，特别是 在 2013 年到 2014 年上半年行情好的 时候，养殖户的效益比用别的品牌更好， 翔泰饲料的出现，也带动了岛内的罗非鱼饲料品质不断提高。

　　《农财宝典》：业界有这样的说法，在翔泰刚开始做饲料时，提高了海南罗非鱼饲料的整体水平，但是今年以来， 听到不少对翔泰饲料质量的质疑，对此你怎么看?

　　刘荣杰：翔泰涉足饲料领域，从一 开始就是定位高端产品，提高养殖户的效益，我个人的想法是如此，事实上我们也是这样做的。做饲料不是为了赚多少钱，我们第一年做到7 万多吨的时候， 还亏了100 多万元，当时就有人跟我说： “翔泰有这么大的量，我帮你找个配方师，包你赚钱。”但是我并不认同，质量始终是翔泰饲料的第一追求。

　　大家都看到，今年的行情比较差， 很多养殖户基本不投料，即便投料，也 仅仅是维持鱼的生存，根本没有长肉， 而且还有很多人选择最便宜的低档饲料，在这样的情况下，饲料系数肯定比 较高，这并不是饲料本身的问题。

　　《农财宝典》：翔泰有上市的计划吗?

　　刘荣杰：IPO一直是我们的梦想， 在 2012 年的时候，我们已经上报了材料，但是最近两年的行情起伏比较大， 对公司也有一定影响;而且我们也一直在扩大发展，例如饲料板块，还有金鲳 鱼板块，我们上报资料的时候，年营业 额在 5-6 亿元的样子，到去年已经超过 13 亿元了，所以在 2014 年初，我们主 动收回了旧的材料，在合适的时候，我们会递交更全面的资料。

　　“原料鱼4.5-5元/斤是合理价位”

　　从事罗非鱼加工业多年的翔泰，始终在关注国际市场上鱼价的变化，在刘 荣杰看来，今年的鱼价低迷，是由多种 因素叠加造成的，但最关键的是，行业 中“跟风”的盲从心态太重，一定程度上助长了鱼价的大起大落。

　　“现在行业中有一个很不好的现象，大家都不愿意承担风险。”刘荣杰说， 养殖户靠经销商的钱在养鱼，经销商靠饲料厂的支持和银行贷款维持运转，一 旦鱼价不好，整个产业就出现问题。

　　“这个产业中，每个环节都赚取各自合理的利润，这才是健康的状态。”

　　在访谈中，刘荣杰始终这样强调。而对于加工企业来说，在面对大数量的养殖群体时，往往也会出现左右为难的情况。

　　“今年上半年，鱼价才3.6元/斤的时候， 我预计 9 月以后鱼价会好，就叫经销商 去统计一下，看达到 7 两规格的鱼有多 少，打算对翔泰的客户给予4元/斤的 保护收购价。”结果消息一散播出去， 养殖户都认为鱼价还会继续上调，都不肯卖鱼了，“鱼价越是上调，越不肯卖鱼， 加工厂吃不饱，鱼价走低，就抢着卖鱼， 加工厂吃不下”，行业缺乏有效的统筹和引导。

　　《农财宝典》：今年鱼价长期低迷， 可以说是罕见的，你认为近几年来，鱼价行情波动如此之大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刘荣杰：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是 国外对中国罗非鱼药残的警惕，众所周知，由于磺胺药物残留问题，美国已将 中国罗非鱼列为“重点关注”级别，导致采购商订单减少，这个情况已经很谈 论很多了。

　　2014 年的冬天很冷，造成整个华 南地区原料鱼缺乏，导致 2014 年初价 格很高，最高峰时收到 5.9 元 / 斤，今 年养殖量明显上升。今年还有一个特殊 的情况，美国水产品消费的旺季在斋月， 今年提前了 10 多天，在 4 月中旬就结 束了，而我们的春节在 2 月，加工厂还 要放假约 20 天，等到春节结束开工后， 发过去的鱼正好是斋月过后，来不及在 消费旺季卖。在加上药残影响、美元贬 值等因素，今年的情况也是比较特殊。

　　《农财宝典》：有人说，翔泰目前 的操作方式，大部分风险都由养殖户和 经销商承担，还说翔泰能做那么大，就 是靠敢赊销，对此你怎么看?

　　刘荣杰：我先讲一个事例，在琼中 我们有一个比较大的客户，去年年底的 时候，基地里存了 100 多万斤鱼，我 们判断到后市的鱼价不好，就同经销商 讲，叫他赶快卖鱼，那个客户不愿意; 后来我亲自找他谈，100 多万斤鱼存塘， 万一碰到泛塘、寒潮，这是多大的风险? 如果碰到暖冬风险就更大，春节后会有更多的鱼出来，行情会很差，当时经销 商开价 4.6 元 / 斤，他还是不愿意卖，结 果到了春节后，鱼价下跌造成亏损很大。

　　从整体看，加工厂和养殖户是一个利益共同体。我们现在也给饲料营销团 队增加服务任务，他们会给客户更多的 行业分析、价格指导信息，这个行业应 该信息通畅，从业者心态要理性，才能 够长久发展。都说希望鱼价高，但是在 国际市场上，和罗非鱼竞争的产品有很 多，例如巴沙鱼，罗非鱼价格过高，消 费者就会转为采购别的鱼，所以我认为， 海南的罗非鱼应该在 4.5-5 元 / 斤(1 斤规格到厂价)比较合理。

　　说到欠款，这个确实是有，有个别经销商的支持力度还比较大。翔泰在海南发展很多年了，有部分老客户，在翔泰做饲料以前就一直为我们提供原料鱼，双方信任度很高，我们当然会给予较大力度的支持。当然，和单纯的饲料企业比，由于我们能大量收鱼，资金回笼有保障，实际操作起来的力度会相对大一些。

　　《农财宝典》：前不久，有部分养殖户提出现金买料、现金卖鱼，你认为这样的改变是一个突破吗?目前行业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未来会不会有变革?

　　刘荣杰：这个事情我也在关注，我也在别的场合提到过，现在行业里太多赊欠，每个人都不愿意承担风险，这绝对是不合理的状态。在海南的罗非鱼市场，恶性竞争的风气比较重。广东的企业就做的不错，经销商大部分是现金买料，对养殖户的资金控制也比较好，这样才是良性的表现。

　　对于部分人拿现金去岛外买料的情况，我认为是好的，特别对饲料厂来说， 如果能逐步改成现金交易，或者提升现金交易的比例，风险会低很多，我也在关注此事，希望他们能够做成。

　　中国业界应该争取话语权

　　罗非鱼产品的国际贸易，历来是业 界关注的焦点，也是探讨最多的老问题 之一。

　　自从今年以来，药残、退柜等字眼重新频繁地出现，加工企业首当其冲， 中国罗非鱼产品的形象大打折扣，翔泰 或多或少也会受到影响。

　　刘荣杰介绍，今年加工厂普遍比较困难，上半年还有很多小厂关停。在去 年最高峰的时候，全岛每天可以达到 200-250 万斤的收购量，今年预计最多只有 160-170 万斤，而且这还是在翔泰完成了老车间改造，日收购能力增加了 20 万斤的前提下，今年上半年的惨 淡可见一斑。

　　“总而言之，业界还是需要理性的 心态。”刘荣杰说，不要一拥而上、一哄而散，这会助长了行业的波动和起伏， 这不仅是养殖环节，整个行业都要改变。

　　《农财宝典》：根据你的判断，在 接下来这段时间，鱼价会不会回升?

　　刘荣杰：按照我们的估计，接下 来鱼价会逐步回升，一个是各加工厂 的库存都在慢慢消耗掉，还有就是欧美市场在圣诞节将迎来消费旺季，采 购商都会在 9-10 月间开始备货，那 么对于中国的养殖户来说，如果现在 塘里有中规格鱼，特别是 7 两上下的 鱼，选用好的饲料，充足投喂，就可 以赶上这一波行情。

　　《农财宝典》：目前，翔泰的主要 业务范围是在海南，将来会不会向岛外 发展?在接下来，翔泰有什么构想或者 规划?

　　刘荣杰：准确来说，翔泰的饲料业 务目前还只在岛内，但是收鱼业务已经 出岛了，另外，我们还有鱼苗培育、南 美白对虾加工及金鲳鱼养殖等业务。金 鲳鱼是我们重点打造的另一个鱼产品， 现在我们公司在临高的外海养殖基地有 200 多口深水网箱，金鲳鱼养殖的品质 相当好，其中有 50%-60% 销往国内， 其余的做成条冻产品，主要销往美加市 场，在那里的华人消费者比较喜欢。

　　还有饲料方面，我们也将相应地开发其它品种，如金鲳鱼饲料、石斑鱼饲 料等，在时机成熟的时候，饲料业务也会走向岛外。

　　《农财宝典》：目前罗非鱼行业还 是存在不少弊端的，在你看来，有哪些 方面是亟待改变的?

　　刘荣杰：现在行业存在的问题是比 较多的，例如健康养殖问题，现在的病 害还是没有解决，很多地方使用抗生素、 磺胺类药物，会带来很大的风险，这些 都已经提过很多次了。

　　目前，行业里盲目跟风的现象还是很严重，今年上半年鱼价不好，大家都不投料，可是等到鱼价回升又没有鱼卖， 还有不少人，看到鱼价好了就拼命投料， 到时候集中出鱼又会把行情拉下来，加工厂也不可能无限制收鱼。

　　从业者还是应该保持理性的心态， 行情起伏是必然现象，按照自己的养殖规划，该喂鱼就喂鱼，该卖鱼就卖鱼， 鱼价有跌就有涨，这是客观规律，这一 造尽量做到保本或少亏，把希望放在下 一造，鱼养成了存在塘里，风险反而更大，同时，管理工作也要跟上，尽量降 低成本、防止病害，养殖户需要提高意 识。

　　还有就是加工企业之间应该多交流、多沟通，大家相互保持一个较合理 的价格，不要太过相互压价，这样的话， 加工厂也能开出较好的原料鱼价格，市场需要大家共同去维护，美国市场的冰冻罗非鱼片基本上都是中国制造，我们 应该争取话语权。

图为“翔泰”参加第二届海南渔资新品展，吸引观众前来咨询交流

图为“翔泰”董事长刘荣杰在第二届海南渔资新品展期间为罗非鱼养殖精英颁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