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台湾地区鳗鱼产业展望报告

韩玉山：国立台湾大学渔业科学研究所/生命科学系  副教授

财团法人台湾区鳗鱼发展基金会  董  事


      一、日本鳗产业现况

      2014年度东亚地区鳗苗捕捞量达到多年未见的91吨，是东亚连续四年鳗苗急剧减产后的大反弹，每尾鳗线平均价格降为30-40元新台币，日本约放养25吨、大陆约42吨、韩国约14吨、台湾约10吨，今年新鳗陆续出池，暂时压制住鳗鱼高昂的价格。然而，鳗苗一时的丰收不代表资源的恢复，这只是自然波动现象，2015年度鳗苗捕捞渔季已结束，是令人失望的38吨，仅为去年的4成左右，每尾鳗线平均价格为80-90元新台币，日本约放养18吨、大陆约10.5吨、韩国约8吨、台湾仅约1.2吨。值得注意的是，今年台湾鳗苗大减产，估计捕捞约1.2吨左右，远低于期望值3-4吨，而日本鳗苗则异常丰收，估计捕捞量 > 13吨，远高于期望值8-10吨。今年这种鳗苗分配不均的现象，可能与海流异常有关。即使如此，今年度鳗苗的减产，是不争的事实，去年度的丰收可说是昙花一现，从长期角度来看，鳗苗资源还是处于衰退态势。据笔者推算，2016年度，也就是今年底的鳗苗产量，可能会迎来一波小丰收，东亚总产量有机会上看60吨以上，但目前圣婴现象有增强趋势，需密切注意其可能的负面影响。

      由于去年鳗苗丰收，今年度成鳗市场外销价格约在600元/斤 (4P规格) 左右，尚称平稳。然前一阵子因爆发鳗鱼的孔雀绿药物残留事件个案，导致消费者恐慌，鳗鱼内销情形一度受阻，现已渐趋正常。据了解，此次事件，恐因不肖药品业者违法擅自添加孔雀绿，导致不知情业者误用，相关单位应重视此一事件，加强市售药物的管理与检验，避免台湾善良业者与民众无端受害。

      二、CITES危机与转机

      近数十年来，无论是鳗苗还是河川中鳗鱼亲鱼的数量，均出现了急剧减少的现象。1970年时，光是日本一年的鳗鱼成鱼捕捞量就超过3000吨，而近年已锐减至不到200吨。同样的，1970年时，东亚地区每年的鳗苗捕捞量可以轻易超过500吨，而近年已锐减至平均不到50吨。资源减少的态势十分明显。由于鳗鱼的人工繁殖技术还未达到实际量产阶段，至少还需要5-10年以上方有机会量产，因此目前的养殖鳗鱼，只是将捕获的天然鳗苗放入池中饲养长大的。鳗鱼资源的枯竭危机，如今已成为鳗鱼产业的噩梦。

      鉴于鳗鱼天然资源锐减，日本环境省于2013年将日本鳗鱼指定为濒危物种。2014年国际自然保护联盟组织（IUCN）也把日本鳗与美洲鳗列入红皮书的濒危物种，在三个濒危级别中属于第二等级 “不久的将来野生濒危可能性较大的物种”，虽然IUCN红皮书不具有法律约束力，但是随的而来的2016年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约 (CITES，又名华盛顿约) 会议，将可能讨论是否将日本鳗与美洲鳗列入附录二物种。由于今年美洲鳗鳗苗产量亦大降，加上今年东亚各国决议对明年度的日本鳗苗养殖配额保持不变 (78吨)，并未如预期进一步削减，因此美国提案的可能性又增加不少。日本鳗若是遭列入附录二物种，会直接导致鳗鱼捕捞与养殖的严格限制，以及外销买卖的基本禁止，而台湾与大陆为鳗鱼重要出口国，面对未来可能产生的贸易限制，政府应该尽早协助业界因应。

      笔者推论，日本鳗资源若依照现况发展，未来必定会被列入CITES附录二中。由于日本鳗的自然栖地包括台湾、中国、日本与韩国，因此，保育与管理若要有成效，需要4国共同密切合作。若东亚各国不能做好鳗鱼资源管理与养护工作，就算不管CITES因素，鳗鱼产业亦会面临崩解危机。笔者建议，短期内要应付CITES可能的冲击，可以参考欧盟对欧洲鳗 (现为 CITES 物种) 的管理模式，由台中日韩四国共同成立官方管理机构，负责日本鳗资源与贸易的管理，禁止日本鳗出口至其它国家，但在4会员国间的流通视为内销，可不受CITES的出口禁令，此措施可大幅降低对日本鳗产业的冲击。长期来看，各国仍必须做好鳗鱼资源管理与养护工作，遏止日本鳗资源进一步的下降，方能维系养殖产业的永续经营。

      三、异种鳗养殖动态

      为了因应日本鳗养殖产业的缺口，近年来东亚各国兴起了异种鳗的养殖风潮。目前大陆以欧洲鳗与美洲鳗为主、韩国以美洲鳗与太平洋双色鳗 (A. bicolor pacifica，俗称黑鳗) 为主、台湾则以鲈鳗与太平洋双色鳗为主、日本基本上未跟进。异种鳗的发展，基本上是与日本鳗反向连动，当日本鳗苗丰收时，业者放养异种鳗的意愿低落，反的当日本鳗苗歉收时，业者放养异种鳗意愿即高涨。异种鳗苗虽然价格便宜，但养殖难度较日本鳗为高，育成率普遍不佳，实际生产成本与利润受育成率与日本鳗价格左右。值得注意的是，菲律宾与印度尼西亚两国近年来积极投入鳗鱼养殖，其中菲律宾于2015年成立了鳗鱼养殖协会，积极投入太平洋双色鳗的养殖，希望拓展蒲烧鳗市场; 而印度尼西亚近年则积极开发印度尼西亚双色鳗 (A. bicolor bicolor) 的养殖，亦希望拓展蒲烧鳗市场。由于两国为鳗苗主产地，先天发展条件较佳，故吸引台中日韩业者争相投入，后续发展情况值得密切关注。台湾本土异种鳗发展条件虽然不错，但瓶颈是现阶段仅能合法进口幼鳗，鳗苗取得管道则受制于人，尚无法正常化。

      四、结语

      以目前台湾产业现况来说，日本鳗由于资源量下降显著，在未来很难期待有大幅回升的机会，加上为了因应CITES所做的管理措施，市场长期供应缺口始终会存在。因此，除了确保台苗台养的原则外，政府可一方面加强日本鳗的内销市场、降低对出口的依赖度; 另一方面可加强异种鳗养殖技术开发和其消费市场开拓，来协助产业分散风险，尤其是鲈鳗与黑鳗，具有一定市场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