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浙江舟山渔民喜忧参半

    上周连续多日的大风天，沈家门渔港内塞满了渔船，沿着半升洞码头一直到沈家门中沙头码头外。自进入12月后，因受时而来临的大风天影响，这一月渔船出航的次数少了，相对的渔民这一月的收入也就少了。外地有媒体报道，台州临海的渔民称今年是他们最惨的一年。那么舟山渔民呢？“受渔况和船老大的捕鱼技术、渔船作业类型不同等因素影响，每年舟山市渔船的收成是不均衡的，只能说，喜忧参半吧。”这是记者在采访中，相关渔业部门的说法。而渔民们，有的说丰收了，有的说，今年歉收，也有称与往年持平，但至少是否认了“最惨一年”的说法。　
　  上半年“无鱼”下半年梭子蟹量大卖了“白菜价”
　　10天前，家住定海新桥路的程女士在舟山国际水产城买了一箱活红膏蟹，售价每斤38块钱。“去年这个时候我也买过一次，要50多块。”程女士说，虽已临近春节，但梭子蟹“白菜价”的效应还有“余温”。

　　今年8月1日拖虾、笼壶类作业渔船开捕后，梭子蟹大量上市。因量大，原本“高贵”的梭子蟹一路下跌身价，最低时市场上才卖20元一斤。那段时间，在舟山国际水产城内，活蟹的批发价从上市之初的26元/斤骤跌至6.5元/斤，死蟹批发4元/斤。量大时，甚至按50元/筐、20元/筐计价，日投售量均保持在200万斤以上。

　　8月至9月间，不仅舟山市民高喊“回家吃蟹”，杭州、宁波等地的市民餐桌上也是有蟹可寻。网络上，更有网友大喊：“今年螃蟹，吃得真爽！ ”

　　今年，身价大跌的除了梭子蟹，还有带鱼、还有小鱼免鱼，都卖了“白菜价”。据介绍，11月间，鱼免鱼旺发，在近海作业的拖网、流网作业渔船个个是丰收回港，价格都卖得很低，只有两三块钱一斤。“带鱼也是，原本9月中旬帆张网开捕后，市面上才有大量带鱼现身，但8月中旬时市面上就出现了不少大小不一的带鱼。曾一度被市民误认是渔民偷捕来的，事实上是拖网、灯光围网所获。因个小，且量大，今年带鱼的价格也被压得很低，产量高了，但产值至少下降30%以上。”在沈家门中沙头码头看船的岱山渔民陆师傅说，即使这样，他们的船就靠今年下半年这几个月的作业，收入好过去年。

　　蟹笼高产单位收入达四百多万
　　“今年梭子蟹是旺了，可价格太低，收成不理想。”9月中旬，记者在沈家门中沙头码头采访时，一艘流刺网渔船的船老大曾这样对记者说过。前天，当记者致电这位船老大再问今年的收成时，他只是开心地笑着称，还好还好。“今年两三百万有吗？”记者再次追问。“差不多。比去年好，今年蟹的产量很高。”对方笑答。

　　“今年下半年收成不错。听说今年，最好的蟹笼船收入有4百多万元。”桃花渔民老蒋扭头跟身边的老周说，今年蟹笼船生意应该是蛮好的。

　　老周是虾峙人，与老蒋同在一艘单拖船上打工。俩人都50多岁了，一算时间，都已捕了近40年的鱼。这个周末，二人是趁船回港休息时，来向船东结算工钱的。“今年上半年收成不好，基本上没什么产量。下半年不错，老板（船老大）还给我们涨过工资。老轨、出网的（渔船上一种渔民职务）月工资高一点，在七八千元，涨最高时到一万元。”俩人笑道。

　  也有不少的亏损单位
　　老蒋口中的400多万元高产单位，之后记者也在渔业部门的工作人员口中听闻了一次。高产单位是朱家尖人，400多万是毛利，除去船工费、燃油费，以及其他费用等，估计净利也有两百来万元。岱山、嵊泗的大小蟹笼船也有高产的。大船的收入高的三百多万，80马力左右的小船也有几十来万元。以致岱山今年甚至出现了造蟹笼船的热潮。

　　但市、县两级的渔业部门相关人士均表示，在渔民中有高产，也有亏损的单位。而这样的情况每年都有出现。

　　安徽籍的出租车司机张师傅在带着记者前往普陀中沙头码头上时说，他的老乡在一艘拖网渔船上（当事人无法确定是单拖还是双拖渔船）打工，因为收成不好，老板提前放他回老家了，他们的船上个月也提前进港休息了。

　　据了解，今年1至11月，舟山市国内海洋捕捞生产总产量与去年同期相比，增加了1.6%。而11月份的产量均有下降，尤其是蟹笼船，与去年同比下降40%。总体来说，今年蟹笼船、拖网、流网等部分作业类渔船收入大多好于往年，灯光围网、帆张网等作业部分渔船或与去年持平，或低于去年收入。“一网下去抲上来全是小带鱼，不值钱，扔又扔不掉，只好回港卖。前年收成最好，今年‘炮弹鱼’、青占鱼产量不高，收成少了，总收入和去年持个平吧。 ”一名普陀展茅的灯光围网渔船老大在电话里说，他们的渔船从上个星期开始就“停业”了，因为现在几乎没产量。“不否认，普通渔民的总体收入一般是不会差的，这几年渔民工资涨得很快。亏损的多是收成不好的船老大。”渔业部门有关人士说。

　　鱼发状况混乱有渔民戏言“鱼，抲伐相嘞”
　　老蒋说，今年梭子蟹、带鱼、小鱼免鱼鲞产量是很高，但网头都很小，一网几十来斤的也有，“现在渔船出海不比从前，出一趟海至少在半月以上，甚至是一个多月。网头小，只有延长作业时间，多出网来提高产量。而且抲上来的个头都不大。”

　　老家温州的周毅新在舟山捕鱼有10多年了。他说，在老家时他也是渔民，上世纪90年代时才到舟山，从给人打工到现在自己当船老大，一年到头几乎全在海上作业。“抲鱼抲到十二月廿十多，最早时第二年正月十五一过就出海了。这几年渔业资源衰退，渔民为了收入连‘子孙鱼’也抲，弄得现在这渔况让人捉摸不透。抲了20多年鱼，反倒现在抲伐相鱼类。”

　　周毅新说，去年虾突然多了，大多数拖虾船都赚到了。今年这梭子蟹也多得让人意外，这些突如其来，又无迹可寻的渔况即使是一些老渔民，也是说法不一，“但有一点大家还是认同的，这个混乱的状况与渔业资源衰退是有很大关系的。”

　　周毅新说得没错，但他不敢肯定，或是说不敢直言的是，渔业资源衰退的最终原因也是渔民们没有节制的滥捕所造成的。《中国海洋发展报告（2013）》中提到近海渔业资源过度捕捞，也是严重制约着中国海洋的可持续开发利用的主要原因之一。有关资料显示，如今，大黄鱼、小黄鱼、带鱼等底层和近底层鱼类资源已严重衰退。优质鱼类占总渔获量的比例已从20世纪60年代的50%，下降到目前的不足30%。

　　渔业专家们在对无迹也无鱼汛可寻的渔发状况分析后认为，因为渔民们的滥捕，破坏了部分海洋食物链，而资源的再生能力敌不过日渐增强的捕捞能力。

　　海洋食物链的说法，或是在抲“子孙鱼”，渔民们都知道。但在利益与生活的驱使下，明知是错，仍一意孤行。保护渔业资源，对渔民们来说，真要做到很难。保护行动目前也只停留在官方或是普通民众中。

　　在采访中，老一辈的渔民都在责怪现在年轻一代渔民捕鱼不地道，渔网眼比当年他们“掌舵”捕鱼时小多了，船的马力也大了。捕的鱼虾更是大小通吃，连幼鱼也不放过。“当年的乌贼快消失除了大量的捕捞，现岛礁上的螺啊，贝啊等这些岛礁资源光了，这乌贼没吃的了，还能让它怎么长？”老蒋在回忆中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