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7日,在广西贺州市八步区步头镇步头村贺江江面上,一名村民坐在船头看着刚刚打捞上来的被污染的死鱼。新华社记者 陆波岸 摄
广西贺江水污染事件中,从广西方面出现死鱼到检测出水质超标,居然用了5天时间。公众想问的是,水质出现异常,下游主要靠上游预警,而上游预警难道主要靠鱼?珠江流域水环境监测中心原副总工程师曹永旭说,水质监测受距离、人力、仪器、经费等各种外在客观条件所限,有些较远地区水质是每月一测,一些路段偏远路又难走的地方可能一年也就1-2次,因此,很难做到恰好在污染之后就立刻监测水质。(7月9日 《广州日报》)
鱼莫名其妙地死了,水却在官方话语中活着。这已经不是什么“神迹”了。7月6日凌晨4时左右,广西环保厅对贺州市送来的水样检测结果发现,其中水质镉超标1.9倍,铊超标2.14倍;而在7月7日凌晨,地方一名副市长代表官方称“出水质量能够达标,不会对民众生活起居及健康造成影响”。
水出事儿了,大家都在怪技术。对于此次污染事件的“元凶”铊,据广东省环保厅环境监察局局长周全介绍,铊并非常规水质监测的污染物,即使是常设河口断面的监测仪器都没有分析,粤桂两地都只有省级环境监测部门能够分析其含量。化学元素千千万,仪器设备,总有挂一漏万的时候,眼见着河水色彩斑斓了、眼见着鱼虾异常反应了,还不足以叫人警醒吗?有人嘲笑水质预警“主要靠鱼”,但其实去沿江沿河走走,可能就会发觉,“主要靠鱼”也不容易。
一者,尽管在渔业领域,“水质恶化是引起鱼病的主因”已成共识。但这些年来,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死鱼事件中,有几成比例最后落实到“水质污染”的肇因上去?渔民找检测机构检测的,不算证据;官方给出的清白结论,又说服不了渔民的养殖经验——大多的纠葛,往往是渔民埋单损失而收场,“靠鱼”检测水质,谈何容易?二者,河北沧县水污染似煮过红小豆,辽宁阜新地下水污染成“绿茶”,云南东川流出“牛奶河”……问题是,少数职能部门宁可用“仪器”来读数,也不愿“靠鱼”来检测,结果要么是天花乱坠、要么是似是而非。
更重要的是,水质预警“主要靠鱼”并非粗放的检测方式。“鱼类其实是一种有效的生物监测和预警手段,不少自来水厂会在前置的取水口专门养鱼,通过观察鱼的特殊回避特性来看水质是否出现污染”,譬如香港的自来水厂,就养有一种特殊鱼种,可对水中的几百种毒物产生敏感反应;北京自来水集团也在水厂的源水沉淀池中投放对水质非常敏感的小鱼,替市民“尝”水。当然,鱼跟鱼可能不一样,但生物应激反应的群体变化,对水质安全就没有丝毫警示意义吗?
技术可能有掣肘、资金可能有缺口,若能稍稍对“主要靠鱼”的水质预警秉持起码的警惕,水安全的日子恐怕也会更踏实一些。这真是一点也不好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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