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创新和市场营销决定大菱鲆产业未来二

    兼论全球视野下的中国鲆鲽鱼产业发展战略
 
    樊旭兵 北京海桥市场推广有限公司董事长

    各个主要品种的捕捞历史和现状

    格陵兰庸鲽

    顾名思义，格陵兰庸鲽主要捕自北大西洋的格陵兰海域（东北大西洋和西北大西洋），在北大西洋和北太平洋都有分布。格陵兰庸鲽的捕捞历史开始于1950年代初，到1960年代初产量大幅度增加，主要是由于捕捞技术的成熟，以及二战后欧洲各国经济的逐渐繁荣，对各类水产品的需求旺盛。当时捕捞的主要是国家前苏联和挪威，到1970年代东德和波兰也加入到捕捞大军中，与前苏联一起成为该品种主要捕捞国家。1970年捕捞产量达到历史最高峰后，由于资源衰退产量开始逐渐减少，1976年产量降低到10万吨，前苏联、东德和波兰从那时也逐渐退出该品种的捕捞，此后10多年一直在10万吨以下徘徊。经过欧洲各国的资源保护措施，1987年产量恢复到10万吨以上，此后产量一直在10万吨左右徘徊，2009年产量为10.8万吨。1980年代初冰岛成为主要捕捞国家，1995年代格陵兰成为主要捕捞国家。目前，格陵兰、俄罗斯、冰岛、加拿大、挪威是最主要的捕捞国家。可以说，格陵兰庸鲽是一个典型的北大西洋捕捞和传统欧美市场（包括日本）消费的野生鲆鲽鱼品种；也是目前世界上国际贸易最广泛和消费最普及的中高档鲆鲽鱼品种。中国每年进口大量的格陵兰庸鲽鱼头等鲆鲽鱼头，庸鲽鱼头（中国称为“比目鱼头”）在中国市场深受欢迎，是名菜“剁椒鱼头”的主要原料。

    格陵兰庸鲽分国家捕捞产量变化

   （根据FAO Fishstat数据整理）

    大西洋庸鲽

    大西洋庸鲽是鲆鲽鱼中价格最高的品种之一，也是体型最大的鲆鲽鱼之一，体长可达3米，体重可达300公斤，成鱼生活在300-2000米的深海。传统消费野生鲆鲽鱼中有几种价格较高，在北欧是大西洋庸鲽，在法国和南欧是大菱鲆，在美国和亚洲是太平洋庸鲽，欧鳎和塞内加尔鳎则在整个欧洲的价格都很高。

    大西洋庸鲽因为生活在固定的区域、生长缓慢且成熟很晚（类似海底的“巨型精灵”），极易受到过度捕捞的损害，且产量很低。在欧洲（尤其是北欧）是捕捞和食用历史悠久的鱼类，自有统计记录以来，1950年产量即为历史最高产量2.2万吨，此后就再也没有超过该产量，1962年以后产量就逐渐下降，显示捕捞过度造成的资源衰退，到90年代中期产量降到最低时只有不到4000吨。本世纪以来产量有所回升，但仍然在5000吨左右徘徊，2009年产量为6000吨，显示大西洋庸鲽的野生资源一直没有恢复。

    大西洋庸鲽分国家捕捞产量变化

                                               （根据FAO Fishstat数据整理）
 
    黄盖鲽（刺黄盖鲽）

    黄盖鲽是北太平洋捕捞产量最高且廉价的鲆鲽鱼，在北大西洋没有任何分布。主要分布于东北太平洋白令海东部和阿拉斯加湾一带，在白令海北部、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省沿岸、日本海的太平洋一侧等海域也有分布。黄盖鲽是美国捕捞产量最多的鲆鲽鱼品种，目前基本都在阿拉斯加沿岸捕捞。可以简单地说：目前的黄盖鲽渔业等于就是阿拉斯加渔业。黄盖鲽和岩鲽这两种主要鲆鲽鱼的合计产量，占到美国阿拉斯加全部野生鲆鲽鱼产量70%多。

    黄盖鲽的捕捞是在拖网捕捞加工船，在完成了本季节狭鳕和真鳕的配额以后开始的，通常在春末和夏季（4月至8月间）进行。黄盖鲽的商业捕捞开始于1954年，1959-1961年间由于日本渔船的大规模捕捞（产量曾高达40万吨），造成过度捕捞和资源严重衰退，产量在1960年代末期下降到10万吨，在1970年代早期受到俄罗斯渔船捕捞的影响，产量进一步下降到5万吨。阿拉斯加的黄盖鲽捕捞开始于1981年，产量从1985年开始迅速扩大；1991年阿拉斯加停止与日本和俄罗斯的合资捕捞，将捕捞权完全收归本国，阿拉斯加就成为该地区唯一的黄盖鲽捕捞和加工国家。阿拉斯加黄盖鲽渔业，在白令海与阿留申群岛（BSAI）底层渔业管理计划和阿拉斯加湾底层渔业管理计划的监管下，资源有所恢复，曾经在1988年创下过第二个高产21.9万吨记录，但随后资源又急剧下降，2000年至2004年期间产量只在10万吨以上徘徊；2005年以后产量逐渐恢复，并于2008年回升到14.1万吨，2009年产量又急剧下降到10.1万吨。产量的反复剧烈波动，显示该品种野生资源仍处于较危险、甚至过度利用状态。 

    野生黄盖鲽分布比较广泛，除上述海域外，在中国东海北部、黄渤海、日本海都有分布，因此一直是东北亚国家（日本、中国和韩国）沿海传统捕捞的鲆鲽鱼之一，也是这几个国家传统消费的鲆鲽鱼之一，在中国沿海黄盖鲽和钝吻黄盖鲽（本地品种，被当地人称为“小嘴鱼”），主要是家焖、红烧、清蒸或剁椒等传统烹饪方法。

    黄盖鲽平均重量600克左右，属于小型鲆鲽鱼。阿拉斯加捕捞的大部分黄盖鲽都出口到中国，部分在山东和辽宁的加工厂中，加工成鱼片再销往日本，黄盖鲽在日本也作为生鱼片食用；部分在中国国内市场（被作为当地“小嘴鱼”）销售。黄盖鲽加工成的鱼片包括80-120、120-140、140-160、160-180、180-200克等几个不同规格，每个规格又分为一等品和二等品。

    2009年中国从美国进口黄盖鲽等鲆鲽鱼共9万吨。根据中国海关统计数据，2009年中国出口到日本的黄盖鲽的鲆鲽鱼的鱼片为8200吨；如果按照18%的综合出成率（鱼片出成率25%左右，去掉过大和过小规格，以及三等品）折算成鱼片的话，相当于4.5万吨整鱼（即进口量的50%左右）。因为中国几乎没有出口黄盖鲽等到韩国和其他国家，估计其余50%左右进口的黄盖鲽等鲆鲽鱼都是在中国国内销售的；在山东沿海各城市的餐馆中，很容易见到“小嘴鱼”，价格也比较便宜。中国沿海有少量捕捞和养殖的钝吻黄盖鲽（一种中国本土的黄盖鲽，与阿拉斯加捕捞的刺黄盖鲽外观很相似），市场销售时并没有区分国产和进口的小嘴鱼。

     综上，（刺）黄盖鲽等可以简单地归纳为：阿拉斯加捕捞，中国加工，日本和中国消费。

     黄盖鲽分国家捕捞产量变化

    （根据FAO Fishstat数据整理）

     欧鲽（欧洲鲽）

    欧鲽是一种纯粹在东北大西洋海域捕捞的品种，捕捞历史悠久。捕捞国家都是传统的欧洲渔业国家，主要为荷兰、丹麦和英国，岛冰、比利时、俄罗斯、德国、法国、挪威等国也有一定产量。欧鲽的产量在70年代早期和80年代末期两次达到历史最高峰20万吨左右。80年代末期之后产量一直持续下降，2005年以来产量一直在7万吨左右徘徊，2009年产量为7.8万吨。
 
                                             欧鲽分国家捕捞产量变化

                                            （根据FAO Fishstat数据整理）
 
    欧鲽在欧洲和国际市场地位与黄盖鲽在亚洲的地位类似，是一种廉价的鲆鲽鱼品种。因为捕捞产量有限，主要在欧洲各国消费，部分出口到美国，出口到亚洲的较少。

    双线鲽（岩鲽）

    双线鲽（岩鲽）只产于西北太平洋和东北太平洋海域，也是一种比较廉价的鲆鲽鱼。从1970年有商业捕捞记录以来，前期（1970年-1984年）主要是日本在捕捞，曾经在1972年创下过第一个产量高峰4.3万吨，随后产量急剧下降并最终造成资源崩溃，无法形成商业捕捞规模，终于在1984年资源枯竭而退出捕捞；后期（1987年至今）主要是美国阿拉斯加在捕捞，曾经在1993年创下过第二个产量高峰7.0万吨，但随后产量也急剧下降，并于1988年达到最低产量1.5万吨，随着阿拉斯加资源管理严格，资源逐渐恢复，目前产量较高，但仍有一定程度的过度开发风险，2008、2009年产量稳定在5万吨左右。

    双线鲽（岩鲽）分国家捕捞产量变化

   （根据FAO Fishstat数据整理）

    剑齿鲽（美洲剑齿鲽）

    剑齿鲽是纯粹的东北太平洋（阿拉斯加）捕捞品种，几乎全部产量都产自阿拉斯加，价格与（刺）黄盖鲽接近。只是在50-60年代和70年代之后，加拿大在该海域有少量捕捞。剑齿鲽的产量在1992年曾经达到其第一个高峰2.8万吨，随后产量急剧下降。1990年代初之后，产量又逐渐恢复，2008、2009年产量是历史最高峰，在4万吨左右。

    剑齿鲽（美洲剑齿鲽）分国家捕捞产量变化

    （根据FAO Fishstat数据整理）

    岩鲽/剑齿鲽与黄盖鲽/欧鲽一样，都是比较廉价的鲆鲽鱼品种。除了在美国本土消费外，也被出口到中国加工成冷冻鱼片后再出口日本，或者被直接出口到日本市场消费。

    随着中国市场的日益繁荣，日本和欧洲市场的逐渐萎缩，预计未来会有的更多地黄盖鲽、欧鲽、岩鲽和剑齿鲽出口到中国，供应中国国内市场，因为中国沿海的野生鲆鲽鱼资源已经枯竭，几乎没有产量。

   欧鳎

    欧鳎在欧洲是比较高档的传统消费鲆鲽鱼，也是一种分布相对广泛的鲆鲽类品种，几乎分布于整个欧洲的大西洋沿海（主要为东北大西洋和中东大西洋）、地中海黑海沿岸和北非内陆水域，捕捞的国家相当多，目前主要捕捞国家有：荷兰、法国、摩洛哥、比利时、埃及等国。欧鳎的捕捞产量在90年代前期达到最高峰6.5万吨左右，目前稳定在4万吨左右，其中荷兰是最大的捕捞国，产量接近1万吨。欧鳎是整个欧洲资源保护比较好的鲆鲽鱼品种，目前捕捞水平处于可持续开发水平。
                                              欧鳎分国家捕捞产

                                           （根据FAO Fishstat数据整理）

    大口鳒（印度鲆）

    大口鳒也被称为印度鲆或大口牙鲆，是一个分布非常广泛的品种，也是欧美传统捕捞品种之外的一个重要鲆鲽鱼品种，主要产地是印度尼西亚、伊朗和泰国等国，在坦桑尼亚、也门和阿联酋等国也有少量产量。2009年全球产量为2.7万吨，从产量上讲不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品种，但却是一个欧洲、北美和亚洲主要鲆鲽鱼品种之外的一个“非主流品种”。

   大口鳒（印度鲆）分国别产量变化

   （根据FAO Fishstat数据整理）

   大菱鲆（多宝鱼）
 
    野生大菱鲆在欧洲分布的非常广泛，从北欧的挪威、冰岛沿北大西洋一直到北非的摩洛哥和地中海的意大利、希腊、土耳其都可以捕捞到野生大菱鲆。野生大菱鲆捕捞产量一直很低，通常不超过1万吨。只有在1980年代和1990年代的某些年份超过1万吨，最高产年份为1979年的1.5万吨。近年来产量一直较低，维持在7000吨左右，2009年产量为6667吨。

    大菱鲆（多宝鱼）是欧洲传统最高档的野生鲆鲽鱼品种，其捕捞分散在大多数欧洲国家，没有一个国家占主要地位；其中荷兰、丹麦、意大利、英国、法国、比利时等国产量相对较高。荷兰是野生大菱鲆最主要的捕捞国，2009年产量为1700吨，其余各国产量都低于1000吨。正因为野生捕捞产量稀少、味道鲜美、声誉卓著，才使大菱鲆一直以来成为欧洲人餐桌上的珍品，从古罗马时代就赢得“海中稚鸡”的美誉，也曾是欧洲王室的宫廷最爱，现在主要在顶级餐厅消费，法国、西班牙、葡萄牙和意大利是主要市场。

    大菱鲆（大菱鲆和大菱鲆属）分国别产量变化图

   （根据FAO Fishstat数据整理，意大利数据为大菱鲆属的数据）

      开发容易，恢复难，养殖是未来趋势

     综上，商业捕捞的鲆鲽类品种很多，但是缺乏产量大并且可持续捕捞的大宗品种。目前鲆鲽类捕捞主要集中在美国的阿拉斯加和欧洲各国。阿拉斯加捕捞的几个大宗品种（黄盖鲽、岩鲽和剑齿鲽），近年来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捕捞过度和资源衰退。笔者认为这与阿拉斯加渔民过度依赖于商业捕捞有极大关系，也与阿拉斯加狭鳕资源衰退有很大关系。阿拉斯加渔民总是一味从眼前利益出发坚持商业捕鱼，当地渔业管理部门对总生物量（Total Biomass）和总可捕量（TAC）评估结果也不怎么可信（渔民组织对资源评估结果影响过大），而且阿拉斯加渔民一贯反对包括鲆鲽鱼在内的水产养殖业发展（阿拉斯加是五种太平洋鲑鱼的主产地，但阿拉斯加的三文鱼养殖却因为阿拉斯加渔民的阻挠，至今迟迟无法发展起来）。美国联邦政府却一直以阿拉斯加是落后地区为由给予保护，一味迁就阿拉斯加渔民的要求。阿拉斯加渔民最终将有可能为其只重视捕捞而忽视水产养殖的短视政策付出代价。

    欧洲鲆鲽鱼资源保护工作虽然近些年来做得不错，但是由于前期开发过度，一些重要品种（如欧鲽）资源迟迟无法有效恢复，目前格陵兰庸鲽和欧鳎资源还处于可持续捕捞水平上，但是产量不可能继续增加。

    除了上述6种主要商业捕捞的鲆鲽鱼之外，还有11种鲆鲽鱼年产量都在1万吨--4万吨之间，其余的小品种年产量都低于1万吨，影响力不大，这里不再详述。

    全球的野生鲆鲽鱼资源或者被充分开发，或者已经处于衰退状态，这是目前的现状。让我们用祸福相依的中国智慧来反向思考这个问题：如果阿拉斯加野生鲆鲽鱼资源由于过度捕捞，在不久将来（象俄罗斯远东地区的鲆鲽鱼资源和欧洲的大西洋庸鲽和欧鲽资源）衰退的话，全球野生鲆鲽鱼捕捞产量将进一步降低，但市场需求还将持续增长，因此鲆鲽鱼养殖将是大势所趋，中国的鲆鲽鱼养殖将迎来一个历史性的大发展机遇。问题是：我们是否已经意识到、并已经为此做好各种准备？在下一个历史性的机遇面前，是中国，还是韩国，还是西班牙或者挪威，会成为全球鲆鲽鱼养殖的新兴大国？

    阿拉斯加：野生鲆鲽鱼捕捞最后的“盛宴”

    东北太平洋的阿拉斯加湾和白令海海域，是野生鲆鲽鱼捕捞最后的“盛宴”。阿拉斯加海域捕捞的鲆鲽鱼，占到美国全国捕捞鲆鲽鱼产量的90%以上。那里商业捕捞野生鲆鲽鱼品种有20多种，目前年产量在1万吨以上品种就有7种，依据产量大小分别是黄盖鲽、岩鲽、剑齿鲽、太平洋庸鲽、平头鲽、柠檬鲽和多福鲽。2009年以上其中鲆鲽鱼的合计产量为29万吨，如果将这些野生鲆鲽鱼看成是一个品种的话，那么阿拉斯加是目前全球野生鲆鲽鱼产量最大的地区，并且近年来产量还在持续快速增长。
 
     阿拉斯加野生鲆鲽鱼产量不断上升的背后有一个重要原因：阿拉斯加狭鳕配额的不断减少。过去鲆鲽鱼因为都是低值鱼类，单独捕捞经济上不合算，阿拉斯加渔民只是把它们作为捕捞阿拉斯加狭鳕时的兼捕品种，因此分配给鲆鲽鱼的可捕配额（TAC）往往用不完，比如2009年阿拉斯加鲆鲽鱼的捕捞产量只占当年TAC的46%。但随着近年来阿拉斯加狭鳕配额的不断减少，渔民没有更多的狭鳕可捕，于是将更多捕捞努力量转向鲆鲽鱼捕捞。但由于石油价格不断上涨，使捕捞成本不断上涨，以目前较低的阿拉斯加鲆鲽鱼的市场价格，估计阿拉斯加渔民捕捞更多鲆鲽鱼的积极性不是很高。但祸福相倚，也许市场价格的低廉正是野生阿拉斯加鲆鲽鱼资源的“天然保护伞”呢。如果阿拉斯加海产营销协会（ASMI）能够在全球主要市场开展成功的鲆鲽鱼营销，使市场需求不断扩大从而使市场价格不断提升的话，那么未来阿拉斯加鲆鲽鱼的捕捞产量还会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

     阿拉斯加野生鲆鲽类中年捕捞量在1万吨以上的7种鲆鲽鱼产量变化

    （根据FAO Fishstat数据整理）

    未完，待续（因篇幅较长，《中国鳗鱼网》将分期刊载此文，敬请关注）。

   作者简介：

   樊旭兵，北京海桥市场推广公司董事总经理，资深农产品和水产品市场营销专家，中国水产流通与加工行业协会首席营销顾问。海桥公司为挪威三文鱼、挪威皇帝蟹、挪威鳕鱼、加拿大龙虾、加拿大象拔蚌、野生北极虾、加拿大牛肉、美国牛肉等许多国外农产品协会和政府机构提供营销服务。樊旭兵本人是九三学社会员、北大光华EMBA。
邮箱：fanxb@seabridge-china.com
博客：http://blog.sina.com.cn/frankfan19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