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康森：肉食性鱼类同样也可低碳

作为此次石斑鱼论坛的报告者之一，麦院士带来了他对水产行业未来发展的新思考——低碳水产养殖的营养策略。人说，听麦院士的报告很舒服。确实，作为一个水产饲料营养研究学者，麦院士的报告往往显得与众不同，没有过多的侧重于原料、配方、工艺等
业领域的研究成果汇报，更多的是站在整个水产行业发展大势的角度来思考整个饲料产业。

在麦院士做完报告之后，笔者也抓住此次难得机会，就其报告中所谈及的低碳养殖等问题采访了他。

低碳有不同的概念
FAM:您的报告中谈到低碳，石斑鱼产业作为肉食性鱼类是否就不低碳？

麦康森：低碳有不同的概念。如果从整个水产行业来说，养殖草食性、杂食性、滤食性品种的能量投入肯定会比较低。但是石斑鱼是肉食性的鱼类，对饲料的依赖性更多。低碳还有另外一个概念，那就是在养殖过程中，除了饲料以外，其它环节也需要有一个相对低碳的行为。

养殖首先要考虑经济效益，否则就没法进行。但考虑了经济效益后，就要考虑社会责任、环境效应如碳排放等。从国家宏观的层面来说，当然希望产业是低碳的，有更高经济效益的同时保护环境。科学除了要解决食品供应、满足食品安全，还要考虑如何降低废物和碳排放。有人问我，如何看高产高密度和低碳之间的矛盾。这就需要我们用科技去解决，必须要增加产出和效益，又要降低能耗，这的确有矛盾，但不能因噎废食。

FAM:石斑鱼养殖中有哪些途径可实现低碳？麦康森：石斑鱼如果用大量的鱼粉，甚至鲜杂鱼来养，那就非常的不环保，也破坏资源，这是不可持续的。
过去养石斑鱼都是喂冰鲜杂鱼，养一斤鱼要用6-7斤的冰鲜杂鱼。这6-7斤鱼又是如何捕回来的呢？要用柴油，要拖网，要出海，这不就是耗能，让碳排放增加吗？那么我使用豆粕、花生粕这些太阳能直接转化的蛋白源来喂养它，而不是用鱼来养鱼，这不就是对大自然的贡献吗？通过营养研究，利用更多的植物蛋白，让原来60%的鱼粉降到了30-40%，这是可能的，石斑鱼人工配合饲料的研究也在往这个方向走。

我们也在研究，为什么老虎吃地瓜不长，要吃肉？兔子为什么吃草也能长？猫要吃肉，但它长的并不比兔子快，为什么？现在用草去养肉食性动物行不行？这些问题当然不简单，但并不表示不可以解决。

所以，动物生产过程中的每个环节都有潜力可挖，来降低碳排放，降低对环境的污染。

FAM:除了养殖环节，其它环节还有哪些可以做到低碳？
麦康森：通过选育，通过遗传工程的办法，让鱼的品质更好，能耗更低，更环保。比如说草鱼吃草肉质很好，但鲢鱼、鳙鱼就不行。那么是否能通过遗传育种，并利用天然的生产力，让鲢鱼、鳙鱼的品质也变得很好，这肯定是低耗能，低碳的养殖。在石斑鱼中目前通过选育得到杂交石斑，生长速度更快，也间接提高了对饲料的利用效率。

如果从碳排放的角度来说，可再生能源的利用也是途径之一。以北方的工厂化养殖来说，加温需要烧煤，把燃烧产生的废气排放到大气中，肯定会增加碳排放。但如果是利用地热，就能既不烧煤又不烧炭，天津就有这样的例子。还有利用太阳能加热也是降低碳排放的一种方式，并不是无路可走。
产业技术体系是很好的探索

FAM:国家建立了50个产业技术体系，您觉得这个思路怎样？

麦康森：我认为产业体系这种设想是比较好的，因为现在产业的发展不像过去那样所有的研究项目都是孤立的，科研人员往往三、五年就换一个题目。
相对于原来的方式，在产业体系中，科研人员能够获得一种连续稳定的支持，不再为科研经费发愁，自然就会有精力去考虑应该做什么，产业需要什么。

产业体系也是一个新的事物，需要去实践，探索，完善体系在课题管理里面的一些问题。现在农业部选择了五十个产业技术体系做尝试，如果说做得好的话，以后是完全有可能扩大的。
FAM:产业技术体系是否可以解决产学研脱节的问题？

麦康森：以我所在的鲆鲽产业体系来说，有教学单位，有科研单位，也有企业，也有下面推广的技术单位、试验站，这些本身就是一种合作式的组成，已经把产学研的思路结合进去了。

FAM:这些年一直有专家在提农业现代化，您觉得制约农业现代化的关键点是什么？
麦康森：我觉得是经营。所谓经营是指传统农业的家庭式经营，这是阻碍农业现代化的一个很重要方面。一家一户的经营是很难满足现代化农业需求的，既不能实施机械化，又不能统一采购生产物资、协调销售产品，这就是家庭农业存在的问题。集团化、现代化的经营，应该是现代化农业发展的方向。现在广东更有条件，因为经济相对较发达。渔业从传统到现代化农业的转变过程需要大量经费的投入，需要大集团的实践，经济相对发达的地区会走的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