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子龙(Tony Zilong Tan):
谭子龙博士是辉瑞亚太区动物保健商务拓展高级总监,目前在上海辉瑞动物保健亚太区总部工作。在过去的20多年里,谭博士积累了多种动物疾病防治的丰富经验。在加入辉瑞动物保健之前,谭博士在英威特工作了15年并且在多个部门中担任要职,曾经担任过研发主任,疫苗生产的项目经理,亚太区鱼病技术市场经理。谭博士也曾任亚太区水生动物保健顾问组(隶属于亚太水产养殖中心网)成员。谭博士在佛山兽医专科学校获得兽医学位,奥尔康州立大会获得动物科学硕士学位,堪萨斯州立大学获得微生物学博士学位。
由于中国尚未有水产疫苗拿到GMP生产批文,无法进行疫苗的商业化生产和销售,相比之下,国外如挪威、智利、日本等国的水产疫苗发展则已经相对成熟,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产业体系。那么国外究竟是怎样进行水产疫苗的商业化运作呢,能否对中国以后的水产疫苗商业化运作起到借鉴作用?为此,本刊特意采访了辉瑞动物保健亚太区商务发展高级总监谭子龙博士。谭子龙博士对挪威的三文鱼疫苗产业进行过详细的考察了解,并曾在亚州的东南亚地区进行过罗非鱼链球菌疫苗的商业化推广,对水产疫苗的运作有着丰富的经验。
三文鱼基本全部实现疫苗免疫
FAM:挪威的三文鱼(鲑鱼)一直被视为一个很成功的水产案例,现在三文鱼的养殖基本上可以做到不使用任何抗生素,能不能介绍一下挪威三文鱼疫苗的开发历程?
谭子龙:三文鱼是现在整个水产品里面研究得最透的一种鱼,从选种、培育、饲料营养、疾病控制到市场开发都已经非常成熟。现在三文鱼的疾病防控基本上全部是采用疫苗,但是在疫苗没有出现之前,三文鱼的疾病控制还是依靠大量的抗生素,根据我们的估算,在1984年,平均每产出1吨的三文鱼要用到1公斤的抗生素,这个用量是非常可怕的,抗生素会带来很多问题,比如说抗药性啊,食品安全卫生,环境污染等等。
虽然抗生素的用量越来越大,但由于三文鱼的抗药性增加,病害没有能遏制住,三文鱼产量因此一直徘徊不前。直到1989年左右,第一个疫苗弧菌病疫苗开始用在三文鱼上,而后又陆续有其它几种疫苗被开发出来,1994年左右,联合疫苗被开发用在三文鱼上。这些疫苗的出现非常有效地抑制了病害的发生,使得抗生素的用量急剧减少,而三文鱼产量同时却大幅提高。当然三文鱼产量的提高与育种、营养、管理也是分不开的,但是疫苗在其中是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现在用在三文鱼上的疫苗如果是按病原抗原来分,大概有7-8种,全部免疫的话三文鱼的死亡率可以被抑制在5%以下,这个5%死亡率不仅仅是病害造成的,还包括一些物理损伤等造成的死亡。
FAM:现在在挪威生产三文鱼疫苗的厂家有多少?
谭子龙:三文鱼的全球产量大概是200万吨,但是在挪威只有两家比较大的公司生产三文鱼疫苗,即使在全球规模化生产三文鱼疫苗的也只有4-5家公司,国外在水产疫苗领域的竞争还是比较理性的。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技术服务部门,负责培训养殖场的人员怎样使用疫苗。在早期的时候培训的内容比较多,包括疾病诊断、疫苗种类的选取、接种疫苗的程序、如何接种疫苗,还包括用哪种规格的注射器及针头、注射在哪个部位等。当然现在三文鱼养殖场的人员对这些已经非常熟悉了,反而有时候我们还要向他们学习一些实际操作的经验。
FAM:三文鱼的免疫是采用什么样的方式?
谭子龙:三文鱼的免疫方式基本上是采用注射免疫,只有1-2种在鱼苗阶段多发的病使用的是浸泡免疫。注射分为人工和机器两种注射方式,在挪威,大概有一半的鱼是人工注射,有一半的鱼是机器自动注射。机器注射就是让轻度麻醉的鱼顺着一条水槽流过来,到注射位就会被卡住,然后由机器自动注射,它的要求是鱼的大小要基本一致,不然的话,针头就不能打到鱼的有效注射部位甚至会穿破内脏。
亚洲是不能忽视的水产疫苗市场
FAM:您曾在亚洲的东南亚地区也做过水产疫苗的推广,当时是基于怎样的考虑?
谭子龙:因为我们在挪威对三文鱼的免疫已经做的很成功了,应该将这个成功经验带到亚洲来。亚洲的水产养殖品种有上百种,养殖产量占到了全球的90%以上,这是一个很大的市场,但是除了日本外,亚洲的水产疫苗市场可以说基本上还处于空白状态。包括中国,中国的草鱼出血病疫苗,在生产上应用的效果不错,但是还没有拿到GMP生产批文,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商业化生产。
因为亚洲的水产养殖品种很多,疾病问题也很复杂,所以在当时我们也遇到了很多问题,如何开始第一步有点无从下手。后来我们就决定从一条鱼、一种疾病开始,因为链球菌病比较普遍,海水鱼、淡水鱼,温带、亚热带、热带地区都有,而且危害也相当严重,主要针对体重在100-200克以上的成鱼,经济损失特别大,所以我们最终选择了链球菌病,主要在亚洲的东南亚地区做推广。
FAM:罗非鱼链球菌病这几年在中国暴发也非常严重,国内也有一些单位在做链球菌病疫苗,但目前养殖户的接受程度不是很高,其中的原因之一就是国内罗非鱼疫苗的剂型为注射型,操作起来比较麻烦,您有什么见解?
谭子龙:免疫方式可分为注射、浸泡和口服三种。注射的技术是最为成熟的,但是操作起来也是最麻烦的;浸泡免疫相对成熟,但是保护时间比较短;口服免疫操作最容易,但保护性会很小,口服免疫在技术上有待突破。从养殖户的角度来讲,注射虽然麻烦一点但只要有效果总比让鱼死亡要好。中国的草鱼,养殖户都可以一针一针地打,一些经济价值高的品种像海鱼,肯定也是可以做到的。根据养殖场的流行病特性,可以采取一次(注射)或两次(浸泡加注射)免疫。
举个例子,印度尼西亚有一个很大型的罗非鱼养殖场,这个养殖场每年因为链球菌疾病造成的死亡率达到40%,损失非常大。而且这种损失还不仅仅是经济损失,像这种大型的养殖公司一般都是和买家签有固定订单的,如果不能按时供货,不但要接受罚款,还会丢了客户和订单。他们成功地采用了浸泡和注射免疫相结合的方式来控制链球菌病,在鱼苗1-5克的时候采用浸泡免疫,10克以上采用注射,免疫两次。选择能够接受免疫这些新的理念的养殖户作为合作伙伴,这一点很重要。
病害防控不能只靠疫苗
FAM:相比国外如挪威、日本等,中国的水产疫苗还存在着一定的差距,目前还没有一种疫苗拿到生产批文,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商业化生产,您觉得原因出在什么地方?
谭子龙:这里边有很多的原因,疫苗有没有效果、养殖户能不能接受、如何在市场上推广等等。水产疫苗在中国是一个全新的领域,没有人做过市场推广,它的商业价值究竟如何,有没有利润回报,这些都是未知数。如果没有政府,学术界和养殖行业的推动,单纯地依赖公司做推广,那么前期的推广成本是非常大的,要持续不断地投入好几年的资金。
但是中国是一个水产养殖大国,我想任何在水产行业里边的人都不会忽视中国。辉瑞动物保健在今年收购了加拿大的Microtek公司,Microtek公司从事了多年的三文鱼疫苗的研发和生产,在疫苗的市场推广上经验很丰富。通过收购Microtek公司,辉瑞动物保健已正式涉入动物水产疫苗这个领域,在收购Microtek后公司刚开始的重心还是会放在三文鱼,因为这个市场发展还是比较成熟的,但亚洲地区如东南亚和中国市场也在我们的战略计划之中。另外我们也可以和中国的一些做水产疫苗的科研院所合作,由我们来进行疫苗的商业化生产和推广。
FAM:如果进入中国市场的话,您觉得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谭子龙:最大的挑战有几点:养殖规模和系统化,对疾病包括发病机理的研究和对市场的开发,怎么把疫苗的效果显示出来。现在养殖行业的话面临的疾病很多,养殖环境很复杂,一个疫苗不可能解决所有问题,健康的养殖管理包括使用健康的鱼苗、检疫措施、最优化的饲养、良好的管理技术、疾病监测(监视与报告)、以及疾病发生时正确的控制与生物安全措施等,这些要同步进行才行。
挪威的三文鱼疫苗能够发挥作用,与它的养殖管理是密不可分的。挪威的三文鱼养殖集约化程度非常高,比较大的养殖公司只有5-6家。在挪威养殖必须要有养殖执照,养殖区域和养殖密度都有严格的规定,因为可能会影响到环境,要上报政府审查批准才可以。
相比之下中国的水产养殖还是比较分散和小规模的。我曾经看过广东一个地方的网箱养殖,网箱底部堆积了一米多深的淤泥由没有吃掉的饵料杂鱼还有粪便所造成,在这样的情况下水体的溶氧和氨氮指标可想而知,如果不从养殖模式、养殖密度、饲养方法上加以改进的话,即便是再好的疫苗,也是没有办法控制住疾病的。但是养殖户就会觉得,为什么用了疫苗以后还是会发生疾病呢?所以疫苗的推广也要养殖者意识的提高和政府的推动才行。
辉瑞和瑞辉动物保健:
辉瑞公司创建于1849年,是世界领先的以研发为基础的生物医学和制药公司。160多年来,辉瑞一直致力于人类、动物药品的探索、开发和生产。
瑞辉动保是开发创新型动物疫苗与处方药的领航者,在这方面,瑞辉动保每年投资大约3亿美元研发经费。除了确保食品动物的健康,向全球提供安全的食品,瑞辉动物保健还帮助猫、狗及马类健康生长,提高它们的寿命。
今年五月,辉瑞收购总部位于加拿大的Microtek国际有限公司,正式涉入动物水生动物保健这个领域。Microtek是一家知名的水产养殖疫苗研发与保健治疗服务公司。收购Microtek帮助辉瑞进一步扩大了全球范围内的安全食物供给服务,从原来的牛肉,乳制品,猪肉,家禽到现在的鱼类。
Microtek国际股份有限公司:
为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一家私人公司,主要生产各种鱼类的商业疫苗。新型与高效的疫苗由注射,口服或浸泡式免疫能长期确保加拿大、美国、智利和欧洲部分地区的鱼类免受疾病的危害。为了解决渔场养殖鱼种健康服务的需求,Microtek设有强健的产品系列。Microtek广泛的研究网络还包括加拿大,美国与欧洲各顶尖的高校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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